番外:新春(1 / 2)

大年初七,是榮恩公府新春宴請的日子。

自去年小年始,榮恩公府便開始張燈結彩,大紅的燈籠通宵達旦地亮著燈,園子裏的花草即使在冬天依舊怒放,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一大早,蘇予安便坐了在梳妝台前,由著丹朱幫她綰發。

“老夫人,您看這個簪子可好?”丹朱拿出一根鑲著祖母綠的金簪遞給蘇予安看。

“不要這個,要那個。”蘇予安指了指旁邊的那一根。

丹朱不禁笑了,那根菊花簪是老公爺送的,不算值錢,但老夫人一直用著,便是這樣一年一度大喜的日子,也都得戴上。

“成,給您戴上。”丹朱拿起那根菊花簪子插在了蘇予安的發髻上,又打趣道,“還是這簪子好看。”

蘇予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好看倒不一定,主要是習慣了,否則她就渾身不得勁兒。

“丹朱,我這白頭發是越來越多了。”蘇予安指著鏡子的某個方向,說,“瞧瞧,這裏是不是又長了?”

“老夫人,您都六十了,才這麼幾根白頭發,還不滿意呢?”丹朱調侃道,“如果不是皇上送了您這水銀鏡,這幾根兒您都看不見。”

銅鏡沒水銀鏡這麼清楚,那確實看不見。

“看不見不表示沒有。”蘇予安又伸手撫了撫那幾根白頭發。

“要不,奴婢幫您扯了?”丹朱道。

“算了,也是我頭上長出來的,就別厚此簿彼了。”蘇予安說完便扭頭看向丹朱,很是責備地說,“你別再自稱奴婢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再過幾個月陽哥兒就要考進士了。”

丹朱和江誠早就是良籍,而且陽哥兒是丹朱的小孫子,極會讀書,這次科考很有可能中舉。

丹朱笑著搖頭:“唉,習慣了!”

在丹朱看來“奴婢”隻是自我稱謂的一種習慣,就像她習慣了呆在蘇予安身邊,為她忙活一樣,不這樣她就覺得自己渾身不得勁兒。

蘇予安也能夠理解,在本心堂裏忙活,是丹朱的職業,沒了這個職業,她可能更不自在。

隻是這個稱謂,哪怕為了兒孫,她也得努力地去改。

這時,門外打簾子的小丫環脆聲道:“老夫人,大姑太太到了。”

蘇予安立即看了過去,隻見江悅一身盛裝地進了門。

江悅十七歲的時候偶遇鹹安王,倆人竟一見鍾情,第二年便嫁了過去。

鹹安王是江慎庶弟,因生母隻是個從宮女母憑子貴而升起來的貴人,雖文采斐然,但一直都如隱形人般存在著。

娶了江悅之後,鹹安王便自請長留京都,理由是王妃會思念父母家人,所以就不走了。

在鹹安王的帶領,其他親王又有幾個自請留在京都,江慎趁機削弱了親王在封地的權利。

鹹安王和那些不想參與奪嫡的親王無所謂,人都不去了,要那麼多封地的權利做什麼。

但其他還有些不甘心的則很是不滿,可卻也無可耐何。

江慎天生就是當皇帝的,雖然登基沒幾年,但辦事果斷利落,從不拖泥帶水,該用手段的時候,也頗為強硬,展現出了卓著的政治才能。

江悅和鹹安王成親已經二十一年,倆人一直恩愛有加,生了三男兩女,最大的兒子已經成親生子,小的也有十歲了。

隻是江悅不讓榮恩公府的人稱她為王妃而要稱大姑奶奶,她覺得這樣,她還是榮恩公府的人。

“娘!”江悅過來抱著蘇予安的胳膊,依偎在她身邊。

“還撒嬌呢,你也是當祖母的人了。”蘇予安握著江悅的手說。

江悅都是祖母了,自己也已是曾祖母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