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聒噪,綿綿春雨數日未歇。
周世涼徒步走在泥濘的鄉間小路上,這是位於華夏金陵城郊的一個貧困山區,也是周世涼長大的地方。
五年前,整個村的人歡送周世涼入伍從軍,而今歸來之時,卻無人問津。
整整五年的時間,沒有人知道周世涼經曆了什麼,千百次與死神擦肩的瞬間讓當初這個少年蛻變成七尺男兒。
憑借著記憶,周世涼找到了一幢瓦房,這是周世涼的家。
瓦房門前,大咧咧的坐著一個老頭,蓬頭垢麵,邋裏邋遢,手中提著煙槍,嘴裏吞雲吐霧。
周世涼站在門前,止住了腳步,沒有說話,身體卻在微微顫抖著。
反觀老人卻沒有周世涼這麼反常,渾濁的眸子有些惺忪,隨意的瞟了一眼周世涼,平淡道:“回來就好,沒有缺胳膊少腿,也算是你吉人天相了。”
周世涼沒有回話,隻是提了提肩上的背包,默默的向屋內走去:“我去做飯。”
老人用餘光看了下周世涼那挺拔消瘦的背影,提著煙杆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三下五除二,半小時後,一桌不算豐盛的飯菜便完成了,老人與周世涼麵對麵坐著。
“覺得委屈嗎?”老人突然開口問道。
周世涼笑了笑,拿起筷子給老人夾了一塊野兔肉:“如果覺得委屈,我也就不會回來了。”
老人撇了撇嘴,臉上的神情有些欣慰,同時帶著一絲桀驁:“你的心倒也是大,這樣都不覺得委屈,要是我,早就殺回去了。”
周世涼的表情依然平靜:“你年事已高,我羽翼未豐,所以,這種話就別說了。”
聞言,老人的眉頭微微一挑,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意,問道:“聽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就此罷休了?”
周世涼同樣報以一個微笑:“隱忍和妥協,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咱老周家的人,吃不得啞巴虧。”
聽到周世涼這話,老人突然大笑起來,像是瞬間年輕了幾歲,食欲也變好了,至少這一桌飯餐沒有剩下,或許是因為心情不錯,老人破天荒的打開了塵封三十年的自釀,在周世涼歸來的日子裏,喝得爛醉。
周世涼扶著老人躺到床上,朦朧間,老人神神叨叨的說道:“去金陵城,找晏家。”
聞言,周世涼微微一愣,沒有回話,隻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他不知道這老頭是真醉還是假寐,但他能確定一點。
金陵晏家,自己的第一塊跳板。
退伍歸來的周世涼並沒有去村子裏走動,安置好了老人之後便匆匆離開了村子,這倒也符合周世涼的性格。
當斷則斷,村中顧念之人不在,便不留戀。
……
金陵城,作為華夏南方腹地最富饒的城市,人口眾多,周世涼的出現無疑是滄海一粟,毫不起眼。
正值淩晨時分,街道兩旁已有不少早餐鋪子開門營業。
如果條件允許,周世涼當然是想來一碗熱騰騰的麵條,隻是摸了摸口袋才發現隻有五六枚硬幣,這顯然是不夠支付一碗麵錢的,隻能無奈的買了幾個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