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陽和嚴諾胸部劇烈起伏的躲在柱子後麵,背部死死的貼著圓形的大鋼柱,臉上有些驚恐,“b……boss……”
“老……老大怎麼會在這裏啊?你說他會不會把沐如嵐從頂樓扔下來?”秦夕陽拍著小胸脯擔心不已的問道。
“……有可能。”
“!”
小小的空間裏,急劇降低的氣壓就像隨時會讓電梯失常,壓迫感叫人懷疑氧氣不夠,有點呼吸困難。
身邊的人讓人坐如針紮,沐如嵐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倒是擠進來的女人從剛剛的警惕張揚的瞪著沐如嵐,到現在臉色漸漸的有些難看起來,仿佛血管和身體正在承受著什麼巨大的壓力。
沐如嵐腦子裏飛速的閃過各種想法和念頭,這個人似乎就是白素情的哥哥,因為在京都機場的時候,他身後跟著的秘書就是在戲劇院那裏看到過一次的雪可,隻是這與白素情毫無關聯的氣場卻叫她有些難以置信,這個人看起來並不需要沐家的那一丁點財產,身家底子或許也不比柯家差。
可是他卻讓白素情過來用那些下三濫的算計來企圖侵占這一切?沒錯,這下三濫的伎倆在前世很有用,至少在沐家很有用,隻是她沒能活到看看白素情是否把柯家也弄到手了,自然也不知道最後結局是怎麼樣的。
為什麼呢?看秦家那幾人對她的態度,他們似乎都早早認識她了,而且對她十分的不友善,好像她搶走了屬於別人的什麼東西似的,所以,不排除報複這一種可能性。
報複啊……
真是有趣了,所以她是被牽連的麼?前世的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呢,卻成為被報複的最慘的那個,付出代價最多的那個,她倒是有點好奇了,他到底在報複什麼?接下來……又會怎麼對付她呢?
電梯直升最頂樓的樓層,那是奢侈品的賣場,全是名貴的寶石鑽石之類的東西,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那女人立刻就忍不住跑出去深呼吸,等她回頭看電梯的時候,卻發現電梯門已經關上了,頓時懊悔的直跺腳。
“白先生嗎?”沐如嵐看了眼繼續上升的電梯,看向身邊的男人。
他沒說話,可是冰冷如刀的目光卻叫沐如嵐清晰的感覺到了。
她微笑,宛如初生牛犢,“請問我家和你有什麼仇嗎?”
叮……
電梯門在打開,外麵是一片金燦燦的陽光和平坦的水泥地,是露天陽台。
那一瞬間,沐如嵐清晰的感覺到對方身周的氣息驟然變得狂暴而布滿血腥之氣,暴戾的就像一頭被惹怒的獅子,沐如嵐還未反應過來,一隻大手便揪住了她的衣領,把她往外麵大步的拖了出去。
那手猶如巨大的鐵鉗,鉗著她紋絲不動,沐如嵐的墨鏡掉落在地,哢嚓的被踩碎了,眨眼,沐如嵐感覺身子一下子淩空,腳觸不到地麵,風一瞬間吹走了她的帽子,烏黑如絲的長發瞬間被吹拂了起來,瞬間有種天使張開翅膀的錯覺,隻是那翅膀是黑色的。
沐如嵐依舊是鎮定的,心髒依舊有條不紊的慢慢的跳動著,她微微的側頭往下看了一眼,二十五層樓高的距離,下麵的車子小的仿佛一隻手就能抓住,她唯一的支撐,是這個對他懷滿敵意的男人的手,隻要他一放手,沐如嵐就會摔下去跟這個重生後的世界徹底說再見。
沐如嵐眼眸平靜,看向站在邊緣的男人,眸光澄澈,純粹的沒有絲毫的雜質,宛如稚子一般單純又好奇的問道:“不鬆手嗎?”
白莫離眉頭猛然皺了下,臉頰浮現上下顎咬緊的痕跡,低沉冷酷的聲音冰冷無情,“不怕?”以為他不會放手麼?
“怕啊。”沐如嵐輕輕的皺眉,“摔下去就會死掉呢,死掉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呐,有很多人會因為我的死而傷心難過呢,我不喜歡這樣啊。”
“嗬……”白莫離冷笑了一聲,“虛偽!”他緩緩的鬆手,白色的布料因為重力而緩緩的脫離他的手。是啊,摔下去就會死掉,那你就去死吧!反正本來你就不該活著!
沐如嵐微微的仰起頭,陽光溫暖的灑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她輕輕的張開雙臂,輕輕的閉上眼眸,唇角微微的勾起,好似在擁抱陽光,又像在擁抱死神。坦然的仿佛不是去死,而是上帝來接她回天堂了。
這麼高的距離,也許會飛起來呢,臨死前享受一下飛翔的感覺也不錯呐,她還沒有玩過高空跳傘呢。
重生一次已經是賺到了,是這個世界給她最大的恩惠了,她有過幸福有過快樂有過人偶有過墨謙人,很滿足了呐,死也沒關係哦,就像要是出現另一個變態把她做成人偶或者吃掉也沒關係一樣呐。
白莫離卻看著這一幕眉頭皺了起來,什麼表情?沒有恐懼沒有驚慌失措的求饒,反而還笑了?
金燦燦的陽光籠罩了她一身,烏黑的發絲在風中舞動,她張著雙臂,沒有驚慌,仿佛看見了天堂
礙眼!
最後的布料脫離手指,少女瞬間往下落去,然而卻又瞬間被拉扯住了。
白莫離眼眸微微的眯起,把人拉扯了進來,看到沐如嵐睜開眼眸不解的看著他,白莫離越發的不悅,把她扔到一邊,“滾!”
想死?沒那麼容易!不怕死是嗎?那就活著受苦吧!
“真沒禮貌。”沐如嵐從地上站起身,拂去裙擺上的灰塵,膝蓋有些擦傷,紅紅的一塊,她卻並不在意,反而輕輕的說了一句,然後轉身慢慢的走進電梯下去了。
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這算大難麼?沐如嵐歪了下腦袋,點了下頭,嗯,該去買東西了,猜不出來的東西就不猜了,反正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下麵大樓外,秦夕陽仰著頭眯著眼看著大樓幾乎有點看不見的頂部,嚴諾叼著根棒棒糖看著她的動作,無語的翻白眼,他瞎說的,他們boss怎麼可能把沐如嵐扔下來嘛,這樓是他們boss的好吧,要是死人了會影響生意的。
……
無色的液體從針管緩緩的推進青色的血管中,邊上端著托盤的男人手上的托盤裏還放著好幾支液體顏色各異的針管。
墨謙人靜靜的靠著牆壁坐著,陰暗的環境中,那雙淡漠清冷的眼眸無波銳利的看著注進他體內的液體。
“嘿嘿嘿……”注射完畢,男人站起身嘲諷又得意的笑,“這才對嘛,乖乖聽話免得挨打,隻要你乖乖聽話,成為我們的完美試藥人,你們墨家才不會失去最後一個男丁,你也不用步你老爸的後塵哈哈……”
“你可不要心存什麼僥幸心理,這裏可不是科恩精神病院,你也不過是個犯罪心理學專家罷了,手腳無法動彈的時候,也就什麼都幹不了了,更何況我們裏麵外麵都安排了人,fbi那邊也有我們的內應,沒有人會來救你的,也根本沒有人找得到這個地方。”
“跟他廢話那麼多幹什麼?老大餓了,把那兩個女人弄進去。”外麵籠子裏那道稍微顯得有些東方人的沉靜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指著另外那邊比起之前又已經少了大半的女人道。
被指中的兩個女人嚇得尖叫,被拖出去一路都在掙紮,“啊啊啊啊不要!放開我!amon先生!amon先生救救我!救救我啊!啊……”
“啊!amon……”
這種尖叫聲求救聲,每兩天就會出現一次,其他女人嗚咽的抱頭哭泣,一雙雙目光都落在隔壁籠子裏的墨謙人身上,仿佛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唯一的希望。
當然是希望,他曾經讓她們成功的逃出去過一次,隻是她們太過驚慌根本沒辦法好好聽從指令也沉不住氣,最後非但沒逃離成功,反而還扯了墨謙人的後腿。
額頭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指尖緊緊的扣著地麵,漸漸的有些猩紅的痕跡,毒品發作了,然而他眉頭漸漸皺起,眼眸依舊是那樣的淡漠清冷而銳利,仿佛與身體脫離開了一般。
他不會讓理智被其他取代的,絕對不會!
……
科恩精神病院。
喬伊照例給被關在負三樓的漢斯送餐,對方自從第一次後就不再提關於墨謙人的事了,隻是這樣反而讓喬伊不由得有些焦躁起來,漢斯要是天天掛在嘴邊,他說不定還不會老是胡思亂想,漢斯這一不說,他就一閑下來就想東想西,雖然他有點刻薄有點市儈,是上麵派下來監視墨謙人工作的,但是好歹共事那麼多年,養條狗都有感情了,更何況是個人?再說了,他早就被墨謙人的能力和氣魄折服了。
不擔心才怪!
電話打不通,機場那邊沒有墨謙人的出境記錄,也就是說他還待在美國,隻是人去哪兒了卻了無蹤跡,如果這是辦案,這絕對是墨謙人是開始工作以來花費時間最長的一次了。
啊啊啊啊都怪漢斯!本來他是絕對信他們家院長的能力的,可偏偏他要在那裏說那麼一句,搞得那句話就在他心裏生了根,沒辦法不擔心啊!
比起喬伊的不淡定,漢斯卻淡定多了,一邊優雅動人的吃飯,一邊淡定的說道:“我說了,我要見可愛的艾玫琳探員。”
“為什麼一定要是她?!”喬伊忍著焦躁,努力一臉平靜嚴肅。
“你不行,其他人也不行。”漢斯看都不看喬伊一眼,唇角勾著柔和的微笑,看起來無害又美麗。
然而漢斯越想見艾玫琳,喬伊也就越懷疑漢斯在計劃著什麼陰謀詭計,那可能會產生很嚴重的後果,他怎麼可能因為不確定的事情就讓漢斯得逞?
漢斯管理守則:他想要喝水的時候,給他吃飯,他想要吃飯的時候,給他喝稀粥,總之不能順著他的意願走!
喬伊瞪了漢斯一眼,“我才不會讓你陰謀得逞呢!”
漢斯看著喬伊氣衝衝的走了的背影,絲毫沒有誠意的搖搖頭,“總是妨礙我看戲的時間,真不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