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便見雲戩慢條斯理地用手中的筷子夾住湯包的褶心,移到自己的碗裏。
蘇遙這才發現,這家夥的手心貌似有幾個和蘇凜手心如出一轍的老繭,她知道,那是需要長時間的舞刀弄槍才有可能留下的,原來這個家夥平日裏那麼努力的嗎?
拋開這些暫且不談,雲戩的手白淨豐潤,青筋隆結,這一套動作下來,倒也算是賞心悅目。
再配上他這副優雅端莊的態勢,不難看出他家世教養極好,所言句句屬實,與她在家族宴會上看到的那些世家公子別無二致。
隻是造化弄人,好好的一個商賈之子如今卻淪為粗布麻衣,著實讓人惋惜。
“聽好了,這玩意兒要趁熱吃,如果涼了,這個皮就容易貼在蒸籠上,力度掌握不好就破了,裏麵的湯汁全漏了算你虧了一大半。”
說著,隻見他在那薄薄的皮上輕輕地咬下一個小口,包子裏鮮香金黃的湯汁悉數流出,一滴不落地落進了雲戩手中的白玉勺裏。
“先喝湯,再吃皮和餡,醬料隨你喜好加,這樣吃味道會更好,我先幹了。”
看著一臉高潮色的雲戩,蘇遙不禁納悶道:“這樣吃和直接吃有什麼區別嗎,在肚子裏湯汁和皮餡不還是攪和在一起了麼?”
見她這麼說,雲戩卻也不反駁她,隻是一邊吃起了別的一邊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隻是給你提供一個吃法,具體采不采納還是你的事。”
蘇遙半信半疑地夾起一枚小籠,猶豫了半晌後還是沒打算依照雲戩的法子來。
她一口將那湯包塞進了嘴裏,上下牙齒一合,滾燙的汁液如同一支水箭,毫不留情地向雲戩的方向‘biu’了過去。
“好燙好燙好燙!”
她一邊懊悔地吐著氣,一邊艱難地將口中的食物吞下,伸著冒著熱氣的舌頭直吹氣。
見她的模樣比流浪狗還狼狽幾分,雲戩忍不住笑出聲來,隻見他從袖袋裏摸出一塊嶄新的絲帛手帕,微微起身為蘇遙擦去了嘴角的湯漬。
蘇遙紅著臉接過了手帕:“謝謝。”
她匆匆將臉上的汙漬擦拭完畢,便將那絲帕方方正正疊好,遞了回去。
見她這樣,雲戩卻語氣冷淡地說道:“擦都擦了,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幫你洗幹淨?”
蘇遙:“……”
敢情她大腦短路了,一時竟忽略了這一層麵。
想罷,她繼續說道:“那我把它洗好了再還給你吧。”
這一次,雲戩卻連頭都沒抬一下:“用不著,你留著吧,我送出去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回來的理由,怎麼,你想在我這破個先例?”
饒是臉上沒表現出來,蘇遙卻在心底猛地搖了搖頭。
她可不要在這個有變態傾向的家夥心裏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
再說了,對方送的也隻是一塊手絹而已,大不了日後她在別的方麵多幫幫他,補償回來就是了。
想罷,她便心安地將那塊絲帕塞進了袖袋裏,視線重新回到了餐桌上。
兩人津津有味地吃著,從頭到尾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像是全身心地沉浸在了美食的海洋之中。
直至飯局接近尾聲,蘇遙才忍不住問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那個問題。
“雲戩。”
“嗯?”
“我從方才開始就一直有個問題,憋在心裏到現在了,有一個名字,我總覺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
“說。”
“唔,你知道雲止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