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淩城,位於南倉省西南邊陲地帶。
那裏有著讓人聞風喪膽的死亡山脈,交通閉塞,經濟條件極差。
好在,死亡山脈之中雖然蠻獸橫行,凶險至極,但其中卻有一個巨大的寶藏,每年都招惹著無數悍不畏死,利欲熏心的人們葬身其中。
那就是,整個大陸世俗間的通用貨,鉞金。
其中一個規模不小的金礦,就藏身於廣袤無比的死亡山脈之中。
之前,這個金礦屬於薛家。所以,薛家很有錢。
不過,礙於地理位置上的偏僻,他手上的鉞金出不去,所以薛京翰隻能做個土財主。
而且,作為地頭蛇,金礦的開采權隻屬於薛家。任何外來的,企圖對金礦圖謀不軌之人,都遭到了薛京翰無情的打擊。
當然,薛家之所以能夠維持住金礦的開采權數十年,主要還是因為,鉞金對於瞳修者來說,不過是糞土而已。
除了滿足口腹之欲,對於修行幾乎沒有半點用處。以至於,打金礦主意的人,大多都是些山野村夫或亡命之徒。
這些烏合之眾,對於之前的薛家來說,還算不上是什麼問題。
現在,這個金礦屬於秦家。
於是,秦家也變得非常有錢。
這也是為什麼,秦鋒能在蛞蝓院出手闊綽,出手就是三個億,眼睛都在眨一下的原因。
風淩城,猶如繈褓中的嬰兒一樣,被死亡山脈包裹在其中。
刺眼光線下的風淩城。高不見頂的巨大城牆,仿佛巨人一般。聳立在由獸血澆灌而成的大地上。
外人隻知道,風淩城中所有人都很有錢。
但他們卻不知道。有錢,卻因為交通的鼻塞,隻能爛在手裏,而花不出去的那種無奈和痛苦。
沒人幫助他們開山辟路,因為在那些個大能眼中,鉞金就是鉞金,就算再怎麼閃閃發光,也隻不過是死物一件。
他們需要的是瞳幣。
一種比任何金銀財寶都珍貴的,其中孕有瞳紋的特殊礦藏。
現在。時值盛夏,火辣辣的驕陽在頭頂耀武揚威,將世間的一切炙烤得幹枯萎靡。
然而,就在這種視線變得慘白的光線下,高大的風淩城城牆之上,卻有著一個身著紅色短裙的少女,坐在城牆凸起的牆垛上。
一雙纖細而又修長的美腿搭在城牆之外,目光在纖手遮擋下的陰影裏,無限平伸向遙遠的地平線。
那裏。是死亡山脈的入口。
她的旁邊,一頭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的趴伏牆垛的凹陷處,無精打采,昏昏欲睡。
城牆很高。
上麵有著疾馳的風掠過。吹散著他鬢角的青絲迎風飛舞。
躲在陰影處乘涼的守城衛士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擔心如此較弱的身軀是不是會被山風吹下城去。
但。他們能做的也隻是竊竊私語而已,沒人敢上去說些什麼。更沒人敢去建議。
所有人都知道,風淩城中。這個少女有著驚人的身份,更有著讓人聞風喪膽的綽號。
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她想怎樣就怎樣。
那是一個在風淩城中說一不二,位置至高無上的女人。
沒人惹得起,也沒人敢惹。
連續兩個多月了,每當死亡山脈唯一的通道開啟的時候,她都會準時來到這裏。
不畏風雨,不懼驕陽。就這樣癡癡地望著遠方。
然後,等待死亡山脈的通道關閉,牽著手上的大黃狗,意興闌珊地離去。
今天,也是一樣。
她早早地來到城頂,開始了他日複一日、風雨無阻的守望。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的沿著它同樣日複一日、風雨無阻的軌跡下滑到尷尬的位置。
少女一聲長歎,像是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一瞬間,失魂落魄,孤獨和委屈,填塞了胸臆。
少女低下頭,摸了摸大黃柔順而又光鮮的毛發,喃喃自語道:“走吧,回家吧!”
少女轉身,跳下城牆,一動手中的鎖鏈,大黃也從城牆上跳了下來,抖了抖身上的毛發,開始跟著少女的步伐,一步步向來路走去。
回首。
少女忍不住回頭,向那個她被她望穿了的入口凝望。
一次又一次,幾乎每走一步,就要回頭望上一段時間。
然而,就在少女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城頂,她的一隻腳已經踏上了向下台階的第一節時。
遠方,如水波一樣彎曲著光線的視野中,一頭高達二十餘米的龐然大物,隱隱出現在少女的眼中。
頃刻。
少女的眼睛被淚水填滿,順著她絕美的臉頰漱漱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