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索沃 1999年 -

作為診所,這屋子算不上幹淨,畢竟剛打過仗啊,男孩想。

他跟著上尉穿過一扇旋轉門,進了一個狹窄的過道。過道盡頭有一扇開著的門。

“啊,謝謝你。”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從桌子後頭站起來,熱情地握了握上尉的手,“你從未讓我失望過啊。”

“好好取個樣本,醫生。看看他行不行。雞場的人見過他,所以他不能失蹤,至少現在不能。”

男孩看著醫生從鋼盤上取了一根注射器,又在他胳膊上捏了捏,等顯出一根靜脈時,把針頭紮了進去。男孩緊閉著眼睛,直到醫生把針頭拔出來。他再看時,針管裏已經裝滿了血。醫生又在他胳膊上打了石膏,令他胳膊肘往上曲著。

“現在怎麼著?”上尉問。

“過幾天,帶他再來。”

兩人握了握手,男孩覺得後背被人一頂,便被推著出了門。

他在走廊裏看見一個男孩,比他大好幾歲,靠著牆單腳立著,抱著胳膊。那男孩一隻眼斜著,放下胳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別理他。”上尉說。

但他忘不了。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著那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