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之後,艾米麗匆匆走下小巷。懷亞特上尉正靠在家門上,試圖吸引她停下腳步。
“嘿,”他說,“特裏富西斯小姐。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聞都是怎麼回事?”
“都是真的。”艾米麗匆匆說道。
“是的,但是你看啊……進屋來,喝杯葡萄酒,或者來杯茶吧。時間多得是,沒必要這麼著急。這是你們這些文化人最大的缺點。”
“我們是挺糟糕的,我知道。”艾米麗加速離開。
她衝到了佩斯豪斯小姐家,仿佛炸彈爆炸一般。
“聽我說,我把整個事都講給你聽。”艾米麗說道。
她立即就將整個故事都講了出來,中間還穿插著佩斯豪斯小姐“上帝保佑”“真的?”“啊,天哪”之類的驚叫。
艾米麗講完她的故事後,佩斯豪斯小姐用手肘撐起身體,自負地搖著一根手指。
“我是怎麼說的來著?”她講道,“我告訴過你,伯納比是個愛嫉妒的人。他們確實是朋友,二十多年來,特裏威廉無論做什麼都比伯納比要好一點。他滑雪更快,爬山更穩,射擊更準,甚至填字遊戲都玩得更好。伯納比不是一個度量大到能夠容忍這些的人。特裏威廉富有,而他卻是個窮人。
“這種懸殊情況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我可以告訴你,要是有人做什麼事情都比你好一點,你是很難真正喜歡他的。伯納比就是個思想狹隘、氣量狹小的男人。而這讓他神經緊張。”
“我想你是對的。”艾米麗說,“好了,我隻是想過來把這些告訴你。要是把你排除在外就太不公平了。對了,你知道你的侄子認識珍妮弗姨媽嗎?他們周三在戴勒咖啡館喝茶來著。”
“她是他的教母。”佩斯豪斯小姐說,“所以那就是他想去埃克塞特見的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借錢的事。我會跟他說說的。”
“我可不允許你在這麼高興的日子裏教訓別人,”艾米麗說,“再見了。我必須走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還要去做什麼,小姑娘?我覺得你已經盡了自己的一份力了。”
“還不夠。我必須到倫敦去見見吉姆的保險公司的人,勸他們不要因為他挪用那點錢而起訴他。”
“哦。”佩斯豪斯小姐說。
“沒關係的,”艾米麗說,“吉姆將來肯定會循規蹈矩的,他已經得到教訓了。”
“也許吧。你覺得你能勸得動他們嗎?”
“能。”艾米麗堅定地說。
“好吧,”佩斯豪斯小姐說,“也許你能做到。但那之後呢?”
“之後,”艾米麗說,“我就大功告成了。我就為吉姆做了所有能做的事。”
“那麼——接下來呢?”佩斯豪斯小姐說道。
“你的意思是?”
“接下來呢?或者你想要我說得明白一點:會是哪一個人呢?”
“哦!”艾米麗說道。
“就是這個。這才是我想知道的。他們中的哪一個會是那個不幸的家夥呢?”
艾米麗笑了,她彎下腰來親吻了老婦人。
“可別裝傻,”她說,“你很清楚我要選誰。”
佩斯豪斯小姐咯咯地笑了起來。
艾米麗輕快地跑出了屋子,走到門口時,正好查爾斯跑到了小巷上。
他雙手抓住了艾米麗。
“親愛的艾米麗!”
“查爾斯!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應該吻你的。”恩德比說著,然後親吻了她。
“我成功了,艾米麗。”他說道,“現在,聽我說,親愛的,你怎麼想?”
“什麼我怎麼想?”
“嗯,我是說,嗯,當然了,可憐的皮爾森還在蹲監獄,這樣說可能對他不太公平。但是他已經洗脫嫌疑了,而且……好吧,他也得像其他人一樣公平競爭。”
“你在說什麼呀?”艾米麗說。
“你知道我一直都為你瘋狂,”恩德比說,“而且你也喜歡我。皮爾森不過是個錯誤而已。我的意思是,好吧……你和我,我們是天生一對兒。我們一直都知道這點,你我都知道,不是嗎?你是喜歡婚姻登記處還是教堂,還是其他什麼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