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天空轟隆隆地打著驚雷,一道道閃電毫無停歇地撕裂夜空。如注的雨潑灑而下,仿佛是千針萬線,將天與海密密麻麻地縫合起來。
周圍的景色因為天氣的惡劣而顯得晦暗不清,海麵開始波濤洶湧,高高掀起的大浪狠狠地拍打在海中央的一個孤島上。而那矗立於無邊無際海洋中的孤島,看起來是那麼的微小而殘破。孤島上方,浮動著數不清數量的披著襤褸黑色長袍的飄忽身影。在狂風暴雨之中,恍惚一座被幽魂包圍了的島嶼。
“這樣的天氣真是糟糕透了。”透過鐵欄向外看去,入目除了翻滾的濃雲就是沸騰了一般的海水,一個傲羅不由感歎道。
“阿茲卡班的天氣什麼時候好過?不過也正是因為這裏地獄般惡劣的環境,才能讓那些該死的食死徒們為他們之前所做過的事情贖罪。”一個臉上布滿傷疤的猙獰的男人拄著拐杖走了過來。他的一隻眼睛又小又黑,另一隻卻是深藍色的,足有硬幣那麼大,眼珠子總是對著後腦勺,象是要從眼眶裏跳出來。
他是負責看守阿茲卡班的傲羅阿拉斯托·穆迪,一個對食死徒有著近乎病態憎惡感的男人——其實不管是誰,在戰場上目睹了自己的親朋好友全部倒在食死徒的魔杖下,他們對食死徒的仇恨都絕對不會比穆迪少。
先前的傲羅自然也清楚這一點,點點頭正準備開口,視線卻忽然捕捉到邊上原本空曠的一個地方忽然出現的人影,當即大驚:“誰!?”
穆迪條件反射地回頭,手中魔杖閃電般一抖:“鑽心剜骨!”
一道白光倏忽沒入了那人的身體,然而,卻沒有令他發出類似於痛苦的叫聲。相反,那人隻是皺了皺眉,適才還緊閉著的眼睛微微一動,睜了開來。
是個看上去頂多二十五、六歲的男人。頭發是罕見的紫色,身上穿著同色的勾勒著巨大蝴蝶紋飾的衣服。雖然那套衣服乍眼看上去很詭異,且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出自巫師界的產物,但衣服的做工細致和精美還是很明顯的。高挑的鼻梁,緊抿的薄唇,一隻眼睛被繃帶遮擋住,另一隻眼睛的瞳孔是翡翠一般純粹的綠。
穆迪和另一個傲羅警惕地盯著這個無聲無息出現,且對一個不可饒恕咒毫無反應的神秘男人。
而這個男人卻好像沒有感覺到他們針對自己的敵意般——又或者,他雖然感覺到了,但那些敵意卻沒有引起他太多的反應——綠色的瞳孔看了看兩人,又看向兩人身後那扇雖然小、但仍然可以清晰看見外頭昏暗景致的小窗。
穆迪發誓有那麼一瞬間,男人的眼底閃現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常年處在戰場上,穆迪深諳動手時每個人的眼神都會先比手上動作變化得快的道理,當即往後一躍,沙啞著聲音喝道:“昏昏倒地!”
又是一道魔咒施出,卻依然沒有帶來它應有的效應。
男人將視線收了回來,淡淡地低頭看下再度被白光沒入的自己的身體,沒什麼表情地把眼睛閉了起來。
……儼然一副閉目養神的姿態。
穆迪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即使他是傲羅裏出了名的狂徒,即使他在戰場上麵對食死徒時能快速敏捷地施展出三大不可饒恕咒乃至於死咒,但對魔咒毫無反應的人——梅林的褲子啊,他這輩子還真的隻見過這麼一個!震驚的情緒都快讓他的魔眼直接蹦出眼眶了,哪裏還能想出別的辦法。
難道要他撲上去對這個奇怪的男人拳打腳踢嗎?
哦不,這種事情隻有那個馬爾福家那個該死的食死徒才會做——他可還記得一個月前看的《預言家日報》,盧修斯·食死徒·馬爾福和韋斯萊家主在麗痕書店像麻瓜一樣對打——他還不至於像那個愚蠢的食死徒一般掉份。
就在穆迪迅速在腦海中羅列著可能奏效的方法時,身旁的傲羅忽然揮動魔杖,發動了一個“魔力檢測”。
驚呼聲在下一秒鍾發出:“噢!梅林的尖頭襪子!他是一個麻瓜!”
就算不睜開眼睛,也可以從耳邊嘈雜的聲音判斷出周圍慌亂哄鬧的狀況。
高杉閉著眼睛,心底卻並沒有外表那般平靜。
他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是死了的。
劈天蓋地炸開來的轟擊,飛濺四處的尖銳的土石,還有銀時往後一躍避開他的手的動作——赫然成了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記憶。
退一百步來說,就算他僥幸在阪本那個白癡的無差別攻擊中留住了性命,銀時也並沒有將他的存在告知真選組。那他睜開眼睛時,就算看不到鬼兵衛和春雨前來找他的人馬,好歹也是阪本的飛船啊?再不濟,就是那個宇宙海盜合作對象留在地球的那堆武裝部隊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