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大結局:愛是一種信仰,把我帶回你的身旁
34、大結局:愛是一種信仰,把我帶回你的身旁
一路西行,由藏地入尼泊爾。一路心心念念尋找那尊被不小心打碎了的佛頭,一路掌心托著頸子上那串幹漆夾苧的佛珠拜過一尊又一尊的佛像。
盡管,她不是信徒,更認不得那些神佛各自的法號和靈驗,隻憑他們麵上無憂無怖的慈祥,便心生善緣。
一路行走,一路記錄。用一支筆,一台掌控的DV機。
隨著眼見的、記錄的東西潺潺如水流入心田,心中那焦躁的窒悶與疼痛,便也仿佛被成功地置換出去。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在尼泊爾顛簸的大客車上,她用嘴叼著筆帽,含笑在筆記本的扉頁寫下這樣的名字:
《西遊記》。
咳,別笑,人家認真的啦!
雖然沒有大師兄、二師兄,可是她也與唐僧一樣,這樣一路西行,追尋的是信仰與心空的寧靜。
她到了活女神廟,在當地商販手裏買了一塊類似饊子模樣的油炸食品,坐在台階上充饑。
掐指算來,離開家,已是半年有餘。
眼前這個神廟林立的廣場,她見過。不過卻是在前世,電影兒裏。
身為辛迪加的大小姐,看電影一向是她的自我修養,每年幾乎稍有話題的片子,她都會看。於是因為滕華濤的名頭,而看了那部《等風來》。
那時候正是她心情最糟糕的時候,她站在茫茫人世之間仿佛迷失了方向。環望周遭,不是娛樂圈的虛情假意、爭名奪利,就是生意場的你爭我奪、爾虞我詐。
而身邊的人,無論是辛子陽、白振軒,和仲、白書怡,一個一個仿佛都各有城府。說著永遠無法一次聽明白的話,做著讓她一眼看不穿的事。
她覺得累,透徹心扉的累。
尤其,她與和鬱的關係永遠都在躲躲藏藏中。永遠今晚相擁而眠,入睡便沉入噩夢,夢見明天一早就會被人發現……
後來漸漸,她幾乎養成了對任何人都充滿了防備;覺得任何人都有可能戳穿她的秘密……
她的心疲憊蒼老,累覺不愛。
就在那樣的情況下,她看了《等風來》。本來聽著是個挺心靈雞湯的名兒,結果看了她就後悔了——片中那女主角的情況比她還糟糕,還一團亂麻。
好在畫麵還算美,再加上總對滕華濤導演保留有一定的期望度,於是她愣是攥著遙控器沒有中途停下來。
然後,就在她要被那白癡女主角逼瘋的時候,情節忽然過渡到了火女神廟,在一堆亂糟糟的廝打和叫罵之後,那位尼泊爾導遊忽地一聲大喊:“你們中國人,真的什麼都不信嗎?!”
那一聲,讓電影畫麵終於出現了難得的片刻寧靜。
那一刻,她的心也忽然靜了下來。
是啊,難道這個時代、這個年紀,就真的沒有一點點信仰了麼?除了想要拚命賺錢,除了每天渾渾噩噩過日子,除了提心吊膽地談戀愛,除了每天潛意識裏抱怨上天、埋怨命運不公平之外……就真的什麼信仰都沒有了麼?
於是也許就是受那句台詞的蠱惑,當爸媽相繼出事之後,她再受不住內心的自責與絕望,隻拎起一隻行囊,想都不想便直接衝上西行的路。
走過藏地,直入尼泊爾。卻沒能到達這活女神廟來,就在半路的國境線上遇見了小龜。
一段生死逃亡。
再然後,媒體上傳來大明星和鬱與駱青檸結婚的消息……
電影裏的女主角是幸福的,最後終於等來了心內的風,去吹散心上的塵埃;她自己的,還沒來得及多想,她便死在了異國他鄉。
這一次,她終於可以來到這座活女神廟前。
隻不過這次全程都是獨自一人。
腳邊忽然有柔軟的觸覺,溫暖的,還有“嗯嗯~”的聲響。
她回神,垂眸去看。
原來是一隻小小的狗狗,有著柔軟的毛發,一雙眼睛又黑又圓,像是兩顆小豆豆。
它原是被她手中的饊子所吸引,便用鼻尖拱著她的腳踝,向她發出嬌弱的哀求。
她便笑了,收回思緒,將饊子掰開了攤在掌心,喂給那小狗狗吃。
一人一狗將一大塊饊子分而食之完畢。她起身朝前走。
孰料,那小狗狗卻“嗯嗯唧唧”地一路跟來!
她回頭,它便停了腳步,目光望向遠處;而當她回身剛一邁步,那小東西便立馬也轉回了頭,邁開小腿精氣神兒十足地跟上來!
她隻能笑了,停下來向周圍人打聽這是誰家走丟的狗狗。
周圍的攤販卻都說不認得,興許是野狗,隻受遊人喂養,沒有主人的。
反正也是一路孤單一人,跟小狗又這樣奇異投緣,她便帶了它一起走。也算一路多了一個伴侶。
她坐下來,點著它的小鼻尖,認真地想了想:“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就像當年給小龜取名字一樣——嗯,就叫你小豆豆吧!”
能取這個名字,當然是因為它的眼睛。
辛歡盯著它的眼睛看,逗著它玩兒,可是逗著逗著卻慢慢再笑不出來——她深吸口氣,點著它的小鼻尖說:“唉,你的眉毛和眼睛,長得好像和鬱哦!”
此時方明白,為何一直覺得小龜的眉眼像極了和鬱。原本也應該是像的,好歹小龜是白家人,跟和鬱有親緣關係;可是此時將小狗狗的眉眼都看成了和鬱的模樣——便隻能說明,她能覺得相似,不過是因為心底,太多的思念。
思念不可動,一動催人腸。
她便有些忍不住,衝到了公路邊,麵對青山碧野,將拇指和食指塞入唇中,用力用力地打起口哨——
她不會呼喊他的名字,她更不敢直抒胸臆地想他。
她便隻打響這口哨。
淚眼朦朧裏,便仿佛又看見童年的花園裏,有個白衣的少年從廊柱後閃身而出,目光寧靜地對著她微笑:“你是在找我,我知道。我來了~”
她用力吹著口哨,腦海中翻騰起臨走之前,她和白書怡將母親送進醫院。焦急的等候過程裏,白書怡說和鬱已經答應了駱大方與駱青檸結婚!
白書怡說,和鬱這樣做是為了她這個當母親的,她說你別怪他。
她便笑了。她怎麼會怪他?
之前看見母親又倒在血泊中那撕心裂肺的一幕,已經讓她對上天投降,答應了要走……那麼人同此心,和鬱為了救他的母親,不管如何答應駱大方,又有什麼錯?
這樣的分開,不是不夠深愛,不是移情別戀;而隻是受製於命運,隻是迫不得已。
於是她便更明白,自己該走了。
果然,上天在懲罰了她之後,終於肯露出半邊笑臉。醫生出來說,有一些出血的征兆,但是大人和孩子還都平安。
大家都歡天喜地地圍過去,她卻含笑向病房的方向深深鞠躬,然後,轉身離開。
前世到今生,她的離開早已輕車熟路。她知道該如何讓和鬱找不見她,而她也確實再一次成功地做到了。
在穿越國境線的時候,這一次再沒遇見小龜那樣的男孩子,卻如約看見了媒體傳來的報道:和鬱與駱青檸成婚。
那一刻用力地吸吸鼻子,可是窗玻璃上還是映出她用力綻開的笑臉。
沒關係,她這一次已經學會了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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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飛心事,她走回小豆豆麵前。
小豆豆仿佛以為它自己做錯了事,有些擔心地瞪著大眼睛望著她。她便笑了,蹲下來再點它的小鼻子:“唉,現在看起來,你的眉毛和眼睛,好像又比和鬱更好看了!走吧靚仔,我們去看下一處的風光。”
路過一座寶刹,她有機會與大師請教。
她有些局促地向大師講了自己的故事,坦承前世今生。她很擔心大師會不會把她當成瘋子打出門去……可是大師卻隻是含笑點頭。
她便越覺信賴,請教道:“我隻是有個心結打不開:我重生而來,本是為了解開前世的疙瘩,想讓今生不再遭遇那些的。可是為什麼今生明明具體的情形都不同了,可是同樣的噩夢一樣會來?”
大師含笑,隻說:“你既是想來解開那些疙瘩,那麼今生怎會沒有疙瘩?否則,你又何必重來?”
“嗯?”辛歡怔住。
大師便笑:“……那些疙瘩,本在你心裏。”
辛歡出了寺廟,心裏還在糾結。大師的話她仿佛聽懂了,很有所悟;卻又仿佛沒捉到什麼救命稻草。小豆豆同情地抬頭看她,她便做個鬼臉:“好吧,我慧根不夠,行了吧?”
小豆豆還望著她。
她無奈了,隻好再蹲下來捂住它的眼睛:“拜托,你的眉眼不要這麼像小和子呀,行不行!”
終是愴然,她抽了抽鼻子:“他已經是別人的老公了。雖然我還是不怎麼待見駱青檸,不過——今生的小青青,仿佛沒有那麼可惡。那我就更不該再去想她的老公了……”
遠處一幫旅行團傳來喧嘩笑語。
所以當她耳邊聽見有人笑的時候,她也並沒轉頭。
直到那個人實在按捺不住了,繞到她麵前來,蹲下來,跟小豆豆用同樣的表情和動作望著她:“……你先是把我跟狗做比對,又把我說成是別人的老公。唉,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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