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程倧剛要否認，下一秒便劇烈的咳了起來，他的腿抽搐了幾下，接著便吐了口血。
程子才有些被嚇到了，他拍了拍程倧的後背，試圖讓他好受一些，可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
“相公，我這便去請大夫過來。”白娟見程倧病又更重了，趕忙開口道。
“嗯。”程子才點了點頭，下一秒便看見白娟急匆匆的衝出了房間。
“子才，爹沒事……隻是爹想……在臨死之前……能夠看到你和娟兒……有個一兒半女……那樣我死也瞑目……”程倧呼吸急促，他頓了頓，半晌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爹你別胡說，你會活得長長久久，那一天你一定會看到的。”程子才見程倧雙眼迷蒙，便有些焦急的說道。
“這次你去眉山……可有見到姐姐……她還好嗎？”程倧這麼問道，程子才原本擔憂的臉上泛起一絲怒意：“姐姐？！隻怕隻有你惦記著她，人家卻早就忘了你。”
“子才……你怎可這樣說你姑母？”程倧聞言一驚，又開始咳嗽起來。
“可我那姑母和姑父他們早便不想搭理我們了。”程子才想起在眉山城的經曆就一肚子氣，若是下次見了蘇家人，這口氣他定要討回來才是。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父子兩人沒有誰再開口說話，四周安靜的能夠聽見呼吸的聲音。
直到不遠處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白娟帶著大夫回來了。
大夫給程倧診過脈後，便開了凝氣安神的藥，囑咐白娟喂程倧喝下，看程倧入睡之後這才看向程子才和白娟道：“不瞞兩位，這病已經拖的太久，隻怕我也無力回天。”
“大夫，你再想想辦法。”白娟聞言看了一眼身旁一怔的程子才，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大夫懇求道。
“我醫術有限，實在是無能為力。”大夫無奈的搖搖頭，卻忽然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除非……”
“除非什麼？”程子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趕忙問道。
“除非你們能請到傳聞中的藥聖或者他的徒弟，或許這病也不是完全沒救。”大夫說完將白娟遞給她的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搖著頭走出了門去。
“相公。”等到大夫走了很久之後，白娟看看身邊一動不動的程子才，他手握成拳，臉色凝重。
“相公。”白娟拽了拽程子才的衣袖，程子才這才回過神來。
“剛才大夫的話你聽到了嗎？”白娟記得藥聖的徒弟史淩汐是蘇家人，若是能夠求得她的幫助，或許程倧還有救。
“聽見了。”正因為聽見了，他才更加鬱悶。
讓他拉下臉去求蘇家，他做不到，可畢竟如今他們是爹唯一的希望了。
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白娟又說道：“我知道你之前和蘇家鬧得很不愉快，但再怎麼說也算是親戚，隻要你開口，他們應該不會對爹坐視不理的。”
“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程子才說著坐在了桌前，不再說話，白娟無奈的搖搖頭，走出了房門。
等到白娟離開之後，程子才又重新走回了床邊，他看向床上麵如死灰的程倧，握了握拳。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爹死。
男子漢能屈能伸，他和蘇家的恩怨可以暫時放下。
這麼想著，程子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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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假期一轉眼便過去了，蘇轍他們同程綺羅道別後，便趕回了汴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