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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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清風徐徐,吹動一片竹林沙沙作響,陽光從枝葉間搖落點點金芒,涼亭前的石路曲徑亦隨之嵌入斑駁影跡,無聲地隨風輕晃。

亭中正對弈的兩人卻仿佛絲毫不為外界的風吹草動所影響,其中著一身粗布僧衣的年長者一手執棋,一手摸著下巴上的三寸花白胡須,若有所思地蹙著眉頭緊緊盯著麵前的棋盤,良久,忽地搖頭一笑,將指間的棋子隨意往棋簍裏一扔,抬眸對坐在對麵的人說道:“這般下去,至多再有一盞茶的工夫,你便要故意輸給我了。”

麵前的白衣青年宛然而笑,開口時語聲溫和:“大師果然料敵機先。”

老僧一挑眉梢,頗有幾分感歎地道:“你這副謙恭溫善的模樣,當真是能夠哄人。”他說到這兒,話音一頓,又狀若無意地說道,“想來你此番應是成竹在胸了?”

青年並未多言,隻微微低了眸,溫潤禮道:“玄明承蒙大師教誨,受益匪淺。”

老僧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地道:“莫說這些。你若真肯聽我教誨,倒不如丟了這俗塵雜事,真正做你的九清居士,想也能再好好多活幾年。”

他聞言,笑意中透出幾分坦然:“玄明自知命短,大師倒不必時時提醒。”

老僧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目光中卻多了些無奈惋惜之色。

恰此時,有侍從自竹林外快步而來,待行至近前,向著兩人施了個禮,而後語聲恭敬地向白衣青年喚道:“郎君。”卻並未急著往下說話。

老僧見狀,便一拍大腿長舒了口氣,邊說邊站起了身:“我也該回去做今日的功課了,改日再下吧。”

白衣青年亦隨之站了起來,含笑微微欠身以示禮節,待目送對方走出涼亭漸行漸遠,方才轉眸回看向了一旁的親信侍從。

後者這才稟報道:“安國公世子夫人來了寺中祈福,特意去看了您留的那麵石刻,後來因世子的一個妾室得罪了她,此刻正在罰那妾室臨寫石刻之字,說要讓她靜靜心。”

他聽了,卻是問道:“她們來求什麼?”

“世子夫人是來為她父親生辰供奉長明燈的,世子的那兩名妾室姨娘倒並未與她一道去燈樓那邊,而是結伴去了求子。被罰的那位特意求了兩盞金蓮花,說要將其中一盞送給世子夫人,誰知世子夫人一見到臉色便不好了,說她攀比之心太重——想來應是不滿其將自己與她相提並論,原本一個妾室當著正妻的麵求取金盞花便是有些越矩的事。”

白衣青年沉吟須臾,淡淡一笑:“看來安國公世子應是快回京都了。”

侍從訝然:“郎君如何得知?”

“他既出征在外,一年兩載不歸家也是尋常。”他說,“後宅女子獨守空房,求誰的子?”

侍從恍然,隨即麵露喜色:“那就是果真應了郎君所料!”

白衣青年的神色卻未見波動,隻猶如仍在說著尋常事般平靜囑咐道:“通知殿下,鳥入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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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清風徐徐,吹動一片竹林沙沙作響,陽光從枝葉間搖落點點金芒,涼亭前的石路曲徑亦隨之嵌入斑駁影跡,無聲地隨風輕晃。

亭中正對弈的兩人卻仿佛絲毫不為外界的風吹草動所影響,其中著一身粗布僧衣的年長者一手執棋,一手摸著下巴上的三寸花白胡須,若有所思地蹙著眉頭緊緊盯著麵前的棋盤,良久,忽地搖頭一笑,將指間的棋子隨意往棋簍裏一扔,抬眸對坐在對麵的人說道:“這般下去,至多再有一盞茶的工夫,你便要故意輸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