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繼續與熟人寒暄,老夫人說:“幸好你沒提去看雪香的事,不然你父親又要生氣,說你不懂規矩。”
富察清和隻能繼續應付著賓客,直到黃昏,賓客散席。
應付了大半天,此時的富察清和已經有些醉意,好在酒量不錯,才保持著一絲清醒,往後院走去,晚風一吹,微微發燙的臉上瞬間清涼許多,醉意消散了一半,蘇雪香早就蓋好蓋頭,靜靜的坐著,等待夫君的到來。
一進門,喜娘便說:“請新郎挑起蓋頭,從此稱心如意。”富察清和接過稱,挑起蘇雪香的蓋頭,她溫軟輕柔的一笑,如出水芙蓉,勝過世間多少粉黛,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裏,紅燭明亮,交杯酒時,兩人互相看了眼對方,竟然都有些害羞的略低下頭,飲下杯中酒。
放下酒杯,各自剪下一縷頭發綰在一起,結發以表永結同心,恩愛永久,所有繁瑣的禮儀都結束後,終於隻剩下兩人獨處,一股莫名的緊張從蘇雪香的心口湧出,不禁攥緊了手指,富察清和倒是輕鬆自如的說道:“你我相識多年,不似別家的夫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了挑起蓋頭才是初次見麵,所以緊張不安。”
蘇雪香極力的鎮定道:“我比別的女子有福氣,自然不會緊張。”
富察清和溫柔的握住她冰涼的手,說:“雙手冰涼,手心冒汗,還說不緊張。”
他輕輕的鬆開她的手,說:“別怕,我們一起說會兒話。”
蘇雪香似乎發現他的動作不似以往那樣靈活,正當奇怪,富察清和便說:“三年前,你為我做了一件貼身的衣裳,我正穿在裏麵呢。”
聽了他的話,蘇雪香的臉頰仿佛是胭脂暈開一般,暖若桃紅,害羞而尷尬,由於是自己初次縫製衣裳,不僅在袖口和腰身上鬆緊不一,而且還是三年前做的,如今也是舊衣,富察清和長高了許多,一定是緊緊的包在身上,說道:“當初做著玩的衣裳,你怎麼能在婚禮上穿呢?”
富察清和見她不再緊張,便笑著說:“當初你就說,我要是能穿著這件衣裳娶你,就好了,我當然牢牢的記在心裏,不過這可害苦了我,你縫的針線不牢,估計這腰間和袖口都已經炸裂了。”
蘇雪香站起身來,也顧不上羞怯,便要抓住清和,他迅速的轉身,讓她撲了個空,蘇雪香羞惱道:“那件衣裳不許再穿了,快脫下來。”
富察清和哈哈大笑道:“娘子,我們之間的話還沒說完呢?就這麼著急著洞房花燭,鴛鴦成雙。”
蘇雪香臉上剛剛褪去的桃紅色,瞬間又湧了回來,紅著臉,軟惜嬌羞卻又不服氣,追著清和跑:“給我站住。”富察清和在前麵跑著,猛然一轉身,蘇雪香正巧撲在他懷裏,被他緊緊的擁著。
她想掙脫,卻有不舍得離開溫暖的懷抱,富察清和說:“你不是要我脫下來嗎?好,都聽娘子的。”
夜,靜悄悄的,一對龍鳳紅燭依舊明亮,偶爾滾落的蠟淚散發著隱約的豔澤,如紅珊瑚般,帶著大海由淺入深的神秘,一寸相思化作似水柔情,在月色下格外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