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論顧箏心底如何想,她卻無法篤定羅元熙會如何選擇,人的感情從來都是無法預料的。
就同當年她一心以為顧瑩是值得信任的親人。
襄義候府。
侍女神色慌張的進來道:“太太,公子回來了”
侍女話剛落,羅元熙的身影便直接闖了進來,東倒西歪的走了幾步便直接撲倒榻上。
屋內的侍女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又忙低下頭,顧瑩起身,走到榻間,輕笑道:
“真是稀奇了,夫君竟然還會有踏進我這屋子的一天”
羅元熙眯起眸子盯著顧瑩望了幾眼,吐著醉醺醺的氣喃喃念出個名字來:“……箏妹妹”
這聲音不大,卻很清晰,一旁的侍女都聽得清清楚楚,她忙把頭又低了幾分,雙肩不由自主的發顫。
顧瑩起身,緩緩走到她身旁。抬手一揮,侍女臉頰便腫了一大塊。
侍女不敢捂著臉,隻是伏在地上,輕輕顫著身子,祈禱著能留下一條性命。
“起來吧!”
耳邊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侍女微微抬頭,有些不可置信,見顧瑩朝她緩緩揚唇露出笑意,侍女才有些慶幸的站起來。
隻是還不等她站穩,一把匕首便已經刺入了她的腹中,她睜大了眸子,眼底滿是不甘,努力張著唇,卻始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顧瑩鬆了手,她便直往後倒下,顧瑩的眼眸微垂著,身旁的嬤嬤遞上帕子給她擦拭著手上的血液,對地上這一幕早已經司空見慣。
染上血跡的帕子被仍在侍女身上,同侍女一同被抬了出去,府中少了個侍女更是無人會追究。
無人注意到,榻上的人掀開了眸子正定定望著這一切,而後,在顧瑩吩咐讓嬤嬤退下,自己到屏風後更衣時,
榻上的身影才站起了身,從懷裏拿出小盒子,將裏麵的粉末倒入香爐中。
等顧瑩換了身衣裳出來,榻上的人早已經沒了蹤影,她眸中劃過一抹失落。
緩緩邁著步子走到榻間,伸手摸著方才他躺過的地方,餘溫從指尖傳來。
她臉上露著一抹與平日不同的溫柔,她輕聲念道:“元熙哥哥,我要如何做,你才能真正屬於我?”
成親之後,這院子儼然成了她一人的,顧瑩不是第一次獨守空房,也早就習慣了沒有羅元熙的夜裏。
隻是今夜似乎格外長,她躺在榻上便覺得寒冷陣陣,異常孤寂。
爐中的香淡淡的燃著,似有驅寒散氣的功效一般,很快便使她什麼都忘了,隻安心的入了夢。
顧瑩感覺自己的身子緩緩飄了起來,悠悠蕩蕩的,好似飄了許久才停了下來。
眼前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地方,她有些恍惚的邁了步子,推門進了院子。
一眼便看見裏麵那架秋千,上麵坐著兩個孩童,她怔了怔,那不就是兒時的自己和……顧箏麼?
小小的她一臉冷漠的坐在一旁,侍女輕聲哄著,卻被她打翻了茶盞燙傷了臉。
她依稀記得,那時是她的母親被父親冷落甚至責罵,而顧箏卻能隨父親四處遊玩,躺在父親的懷裏,那樣的待遇是她從未有的。
所以她才會如此大發脾氣,而顧箏呢?
顧瑩站在原地繼續望著眼前的一幕,小小的顧箏便已經很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