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論她怎麼喚,葉落婉都依舊未醒。
其實,夢裏是傷夢外亦是傷,醒或不醒又有什麼區別呢?
顧箏望著窗外的圓月,她隻希望,上天不要再折磨姐姐,隻希望蕭昶弋能查出榮以的死因。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葉落婉緊皺的眉頭終於鬆了下來,臉色也似乎不再那麼痛苦,顧箏也總算送了一口氣。
門外,滿之不斷徘徊,似乎有什麼事,又敢打擾。
顧箏放輕了步伐,走到外室,才輕聲問道:“怎麼了?”
知道葉落婉還未醒,滿之也壓低了聲音,“四姑娘,榮姑太太來了”
“榮姑太太?”顧箏微微思索便想起來,這人是滿之曾經說過的,這位榮姑太太尖酸刻薄,從前葉落婉剛與榮以成親,
榮姑太太便有過往榮以房裏塞人的心思,她這個時候來,隻怕是沒有好事。
“好生照顧姐姐”顧箏叮囑一句,便直接去了前廳。
前廳小廝們正掛著白綾,而站在中間指手畫腳,穿著華貴的便是榮姑太太,
顧箏緩緩走到她身後,隻見她一心指劃著掛白綾的小廝,“都掛整齊點兒明兒來了賓客鬧了笑話,你們的腦袋可就別想要了”
顧箏笑了笑,“榮姑太太好大的威風啊!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才是榮家的主母呢!”
聞言,榮姑太太緩緩轉身望著顧箏,眼底似乎有些意外,她將顧箏上下打量一番,語氣略帶不屑的開口,
“呦,你是……哪裏來的小丫頭?”
顧箏剛回京,還未來得及換身衣裳,身上的衣裙也是因為路上方便不引人注意才穿得簡單衣裙。
隻是,這衣裙雖然素,料子卻是極珍貴的冰絲雪錦製成的,隻是榮姑太太眼力不好,才將顧箏看成了身份低微的姑娘。
她打量顧箏的同時,顧箏也打量了她。
榮姑太太夫家並不算有權有勢,也不得皇上中用,為人又懶散好賭,這樣家境其實算不得多富貴。
隻是榮姑太太向來要臉麵,越是這般,她便不想讓人瞧不起她,便是今日她也是盛裝出席,
身上穿的戴的,無一不是珠寶玉石,就連脖子上也帶著金項圈,手上帶著金鐲子,頭上也是一大堆金玉,琳琅滿目。
整個人都像在閃閃發光,看得顧箏眼睛有些酸澀,她轉頭避開金光閃閃的榮姑太太,朝一旁的小廝嗬斥道:
“不是說了,這幾日閉門謝客麼?怎麼,姐姐不過是休息了幾個時辰,你們便不將她的話放在眼裏了?”
她話裏有話,榮姑太太哪裏聽不出來,隻臉色不悅道:
“小丫頭,我可不是客,榮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那哥哥嫂嫂又病倒了,總得有個長輩站出來啊!”
顧箏一臉無辜的望著她道:“呦,榮姑太太莫要誤會,我這話呀不是衝著您”
“姐姐是榮家的主母,榮家老爺太太早就榮家的事兒都交給了我姐姐料理,就不勞煩榮姑太太了”
說著,顧箏似想到什麼,又道:“說來,宋姑太太這日子也不好過就別這樣奢侈了,免得日後還得給人牽線搭橋,擾人家宅不寧,這不是作孽嗎?”
顧箏字字句句,聽著恭恭敬敬,卻直接將榮姑太太的臉都氣綠了,直接指著顧箏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