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澗看著她的背影,咬了咬唇,忍不住道:“姑娘……奴婢方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怎麼?後悔了?”顧箏睨了她一眼。

碧澗愣了愣,望著顧箏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心底疑惑陣陣,“姑娘,黎詩她……姑娘您就不傷心嗎?”

顧箏進了屋子,喝了茶盞茶,碧澗就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顧箏無奈笑了笑,輕敲她腦袋道:

“你啊!還是太單純了些,你仔細想想,那日你腹痛之前做過什麼,吃過什麼?”

碧澗一臉不明,仔細思索著腦海裏的信息,忽然一拍腦袋,

“我想起來了!那日我端了茶,黎詩羨慕便說要瞧瞧二兩銀子的茶是什麼模樣,原來是她在茶中做了手腳!害我不能伺候姑娘,她好趁機接近姑娘!”

“還不算太笨”顧瑩笑了笑,“今日我放她離開也是為了能順藤摸瓜,或許有朝一日黎詩還有大用處”

“可是,姑娘既然早就發現了為何還要將她留在身邊,讓奴婢姑娘對姑娘心生怨懟呢?”

碧澗端了茶遞給顧箏,虛心求道。

“我與顧瑩的恩怨終有一日要解開的,即便我將黎詩趕走,日後也會有第二個黎詩,那時或許我未察覺,她的陰謀不就得逞了嗎?”

“姑娘是說黎詩的主人是顧瑩?”碧澗忽然想到那日雲胡曾說過的話,是啊!放眼京城,對她家姑娘如此怨恨,又這般權勢之人了不就是顧瑩麼?

“行了,你這小腦袋就別這樣愁著了,我已經命人備好了馬車,你隨我去一趟遙水居,看看那位楚辭能不能將你這絡心蠱醫好”

話落,顧箏走到內室,打開妝奩上的檀木匣子,裏邊靜靜躺著一支血蓮暖玉梅花發簪。

她望著那支發簪微微發怔,又想起那日夜間他唇角微勾溫軟旖旎,他暗啞的聲音仿佛還在耳畔回響。

還有……他低喃的那句:“小四,若小爺我有幸活著回來,你便嫁給我吧!”

明知他說話一向不著邊際,隻是戲言,顧箏每每想起卻還是熱了臉龐,她低聲撇嘴道:“真真是生得一張哄女孩兒的好嘴”

“嗯?姑娘在說什麼?”碧澗未聽得真切,忙又問一句。

“沒什麼”顧箏搖頭,拿著發簪起身,“走吧!”

……

遠在帳營的蕭昶弋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軍師蕭謙一愣,望了眼外邊的烈日炎炎,揮灑筆墨的手一頓,問道:

“將軍,您……是冷麼?”

“冷什麼冷,你以為我家爺身子跟你似的弱不禁風啊?”正在擦劍的孫副將一聽這話抬頭就是一吼。

這兩人,一個性子如水溫潤,一個性子如火猛烈,一開口便開始拌起嘴來了。

首位上的蕭昶弋撐著下巴,不知想到了什麼,薄唇勾起一抹笑意,眼眸流轉,似牽起千萬柔情,萬裏星辰為其綻放。

正吵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忽然停下嘴來,一臉詫異的望著蕭昶弋,蕭謙用手中的狼毫筆隨意戳了戳孫副將,

“將軍這模樣倒像極了是中了三十六計中的美人計”

孫副將嗤笑一聲,不以為然,“書呆子你算了吧!這軍營別說美人了,連個女的也找不著啊!爺怎麼可能中什麼美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