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弦輕笑說:“我怎麼聽出一股子酸味!”
虞晨懶得同他多說,見那對眼珠子已消失,趕緊將陸子弦推開,哪知推得太急,一個趔趄身軀直往前栽去。
陸子弦趕緊將她攬腰抱住,一番旋轉後,虞晨被陸子弦抵在牆上。
虞晨隻覺背脊作疼,等她反應過來時,一根森白的骨頭搭落在她肩頭上。
虞晨被嚇一跳,手中赤魂尺一揮,將那根白骨斬斷。
虞晨適才發現,那牆上定著副骨架,看那骨架的模樣,像是被砌在牆中的,可能是她剛和陸子弦那麼一轉,剝開了牆粉,適才讓骨架露了出來。
“好瘮人!”虞晨望著那森白的骨架說。
說時將陸子弦擱在腰上的手拿開。
就在兩人打算往主屋去時,身周的紙人陸續活了起來。
虞晨這才發現,這些紙人身上都被困著一縷魂魄,若沒猜錯,這些魂魄就是那些惡靈吸食來的。
虞晨想那錢無欠到底有多恨陸家的人,才擺了一大屋子的紙製陸家人在屋裏?
陸子弦也覺異常。
主屋裏檀香嫋嫋,隻見一身著黃袍的人盤腿坐於蒲團上,看架式那人正處於入定中。
剛才那雙綠色的眼珠,便是那人在入定中放出來巡視的。
此人一身的邪氣,怎麼看都像一具屍體。
虞晨隱去身影和氣息,接近錢無欠,見錢無欠麵色蒼白如屍,料知此人定是時常吸食屍氣所致。
這屋裏也擺有紙人,不過以女性居多。
虞晨瞥了一眼,瞧出這些紙人,卻是一副麵孔,再細一瞧,這紙人很像陸府的三姨太,傳音給陸子弦說:“此人不會是三姨太的相好吧!”
陸子弦也覺可疑。
在他的記憶裏,並沒有發現三姨太有什麼不規矩的地方,隻知三姨太是個戲子,有一回,陸程轅領著家人去戲園聽戲。
見台上的花旦長得有幾分姿色,陸程轅心裏生癢,副官瞧出他的心思,事後便跟陸夫人提起,陸夫人二話不說,喊人去說了媒,月底時就將這三姨太迎入府中。
陸子弦瞧不出,這三姨太有被迫之象,興許這其中的內幕隻有當事人知道。此外,見屋裏擺放著眾多的武生道具,陸子弦料定這個錢無欠一定是個戲劇愛好者。
恍神間,他不知觸動了什麼東西,驚動了入定中的錢無欠。
錢無欠當即睜開眼,那僵硬的已同屍體一般無二的身軀,機械式地朝陸子弦剛觸動的地方走來。
一張鬼臉麵具瞬間掉在地上。
陸子弦驚出一身冷汗,好在閃身即時,沒讓錢無欠給逮到。
錢無欠將那鬼臉麵具拾起,一雙眼眸掃視起屋子。
不知他使了什麼法訣,沒一會一個紙人跳了進來,朝著他彎腰行禮一番後,將他領至屋外。
虞晨這才想到,梓心還在外麵,錢無欠定是發現了梓心背叛了他,要處罰梓心。
果然沒一會,那紙人身軀一晃,將梓心摞至錢無欠跟前。
錢無欠對著梓心使了一道訣,擺在北院屋中的一具棺材瞬間被打開,一具女屍被帶到錢無欠跟前。
“敢背叛我,我現在就讓你死無全屍!”
鬼魂都是很在意自己的身軀的,梓心雖已成惡鬼,但對身軀的依存感還在,她朝錢無欠告饒道:“主人,我什麼都沒做,是他誣蔑我!”
那紙人原本還一副興災樂禍地,被梓心這麼一指,紙質的身軀瞬間僵住,搖晃著那輕薄的身軀說:“我哪有誣蔑你,我明明看到你領著個女人進了宅子,話說,那女人哪去了?”
紙人這麼一說,錢無欠一張臉越發顯得陰森。
錢無欠一把捏住梓心的身軀說:“那女人在哪?”
虞晨這才知,錢無欠是利用惡靈的身軀來操控他們的,見梓心痛苦不堪,當即現了身形。
“放開她!”
錢無欠聞聲朝虞晨望來,見虞晨一身仙氣,不時樂得哈哈大笑起:“好幹淨的魂魄,隻要我把你吃了,便可大功告成!”
錢無欠說時將梓心的身軀扔至一旁,搖晃著身軀朝虞晨走來。
陸子弦瞧著錢無欠似人非人,似屍非屍的,似鬼非鬼的,對付起來十分棘手,步子一移,攥著虞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