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楊文斌下了火車,出了火車站。從出站口出來,眼前豁然開朗,站前廣場上人頭攢動,像集貿市場一樣嘈雜。“作為省會城市,就是不一樣,連火車站都要分個南站北站“,他在心中嘀咕著,拎著黑皮包,站在站前廣場上,顯得有些迷茫。
“軍區政治部”對他來說,隻是幾個漢字,除了神秘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印象。他隻知道,自己坐了一夜的火車,是專門來到這裏報到的。可是怎麼去呢?看著馬路邊上晃動的公交車,他想,“坐公交吧,不知道該坐幾路車,從哪裏下。步行吧,從地圖上還是沒查到地址。看來隻有打車了。”他下了決心,穿過人與人的夾縫,來到了馬路邊,向疾馳而來的出租車招手。可是,出租車一個個像沒看見他一樣,理也不理,揚長而去。仔細一看,原來裏麵都坐著乘客的。想到在站前打車不好打是大城市的通病,他沒有選擇繼續站在原地,而是沿著馬路向右慢走了二三百米。在離公交車站不遠的地方,一輛出租車終於靠近他,停了下來。楊文斌拉開門扳手,打開右前車門,上了出租車。司機是位三十多歲的男人,顯得有些憔悴的樣子,看到他上了車,就問“去哪?”。“軍區政治部”,他趕緊答道。司機鬆了離合,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看著窗外閃過的一幢幢高樓大廈,他想,軍區政治部會是什麼樣子呢?也是這樣的高樓大廈嗎?看著司機左轉右轉,過了幾個紅綠燈後,拐進了一個小馬路。省城的道路還是挺有特色的,南北向的叫幾經街,東西向的叫幾緯路。他挪了挪身子,看到了路邊綠色的路牌上寫著白字“二緯路”。沿著馬路穿行了幾分鍾,司機將車停在路邊,說,“到了”。他看了一眼計價器,上麵寫著紅字“8元”。趕緊付了款,下了車。
前麵在綠色樹木掩映下,一座院落出現在眼前,很氣派的大門,裏麵有幾座十幾層的高樓。門前的傘蓋下,站著兩名衛兵,一名持槍,另一名手持一麵小紅旗,示意來往的地方車輛不要靠近。
楊文斌拎著黑皮包,就要朝大門裏麵走去。立刻被持旗那名衛兵攔住了,“幹什麼的,不要靠近,這裏是軍事管理區”,他口氣生硬地說。“我是來報到的,今年新畢業的大學生。”那個衛兵打量他一下,看到他上身穿白的確良襯衫,下身穿米色長褲,拎著黑皮包,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懷期待的樣子,神色稍緩了一下,“去接待室登記,換出入證再進去!”
順著他指的方向,我走進了門左側的接待室,在裏麵的本子上,按照接待人員的要求,填上自己的姓名、身份證號碼、去訪地點、接訪人等等信息,然後換了一個蓋著紅章的出入證,將身份證押在這裏,進了大門。衛兵驗看了出入證,放他進去了。利用這個間隙,楊文斌仔細看了拿旗衛兵的軍銜,一杠一,原來是個少尉,心想,“牛什麼牛,我報到了還能授中尉銜呢,哼!”走到主樓前,還有一個哨兵站在那裏,驗看了出入證,順利放行了。
乘電梯到了八樓,左轉,按照門牌指示,找到88號房間,敲了敲門。
“請進!”隨著一聲和藹的聲音,楊文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是來報到的吧?來,填個表!”他站起身,拿過一摞表格。楊文斌趕緊雙手接過來,見上麵打著“報到日期、姓名、畢業院校、身份證號”等一幹個人信息。
楊文斌坐在沙發上,俯下身子,伏在茶幾上,認真地填著個人信息。填完了,就又雙手遞給他。
那名軍官身材微胖,肩上扛著中校軍銜。
他認真地核對完了個人信息,又要求楊文斌把“報到通知書”交給了他。然後,把表格一合,說:“這裏的手續就辦完了,你到軍部去報到吧!”
楊文斌又問了軍部的地址。他耐心地告訴了楊文斌軍部的地址,並且說,你下了火車,直接打車,五元錢就到了。
道了聲“謝謝”,楊文斌反身走出了房間,下樓,取了出入證,到接待室換回了自己的身份證,又打出租車去了火車站,買了最近的一趟綠皮車票。
火車顛簸了一個小時,就到了軍部所在的城市。
“軍部會是什麼樣子呢”,楊文斌心想。
這座城市雖然是地級市,可比省城小多了,樓房明顯變低了,道路也不像省城那樣有三四條車道,人流也小了許多。
楊文斌按照軍區那位中校的指點,出了站台後,直接打了一輛出租車,說了具體地址。
司機對這個地址非常熟悉,說聲“坐好”,就風馳電掣地飆了起來,不到一刻鍾,就開到了一座營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