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淩瞥了眼桌上的棋局,伸出纖長如玉的手給一把搓亂,嘴角泛起一抹得逞的淺笑。
墨白:“......”
又耍賴。
下不過就悔棋,是他長孫淩本人。
午膳過後,墨白回府去了,長孫淩一直沒有午睡的習慣,便坐在桌前批折子。桌案上的折子很多,堆積如山,分為兩堆,一堆是已經批閱好的,一堆是沒批好的。
長孫淩是個枯燥乏味的人,也沒什麼廣泛的情趣愛好,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騎馬射箭、舞劍吹笛,他樣樣皆會,可這些都不是他的喜好,所以在沒遇見月霓凰之前,他隻做幾件事,用膳、就寢、上朝、批折子,遇見月霓凰之後,用膳、就寢、上朝、批折子、馴服月霓凰。
他一空閑就批折子,批累了睡會兒,醒來再批,樂此不疲。
他也不想自己如此無聊、無趣,可對著那些玩意兒他實在提不起興趣來,隻覺得乏味,比他還要乏味。
月霓凰從殿外進來,至長孫淩身前,冷著臉道:“六百兩銀子。”
“什麼六百兩銀子?”長孫淩一臉疑惑,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
“賴賬是不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能不能像個君子一點?”月霓凰臉上有些憤怒,她來之前就猜到長孫淩可能會裝傻,沒想到他真的裝傻。
長孫淩起身,在她身前慢悠悠的轉了一圈,“你看看本王,哪裏不像個君子?”
是啊,錦衣華服、貌似潘安、氣韻稍帶兩分書生之氣,哪裏不像個君子?
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像個君子。
可是君子二字大多講的是品性,而不是一副臭皮囊。
長孫淩這張美麗的皮下,藏著一顆肮髒醜陋的內心。
月霓凰道:“你就是不想給是不是?區區六百兩銀子,燕王陛下竟也舍不得,算我月霓凰高看你了。”
長孫淩回到圈椅中坐下,身子依靠著椅背,“你不用說話激本王,六百兩銀子不會給你。”
“原來陛下記得六百兩銀子的事,我還以為陛下腦子被狗啃了,真的忘記了。”
長孫淩臉色陰沉起來,“月霓凰,你又在激怒本王是不是?”
“激怒?談何激怒?我隻是在陳述事實而已,你的腦子....確實不太靈光。”月霓凰說完,轉身離開。
長孫淩眸色一冷,看了眼身旁的江寒,“動手。”
江寒頷首,飛身過去,平穩的落在月霓凰身前。
化掌為拳,蘊含內力的拳風向月霓凰麵部攻來。月霓凰彎腰躲過,迅速起身,長腿向將江寒下盤掃去。
江寒利落跳開,掌風向月霓凰心口襲來。
強悍的內力像一道颶風一樣,逼得人連連後退,若是被這一掌擊中,定然肝膽碎裂。
月霓凰退到青螭鎏金香爐處,靈機一動,一腳踢飛香爐。香爐旋轉而去,對上江寒那掌。
嘭的一聲,香爐被震開頂蓋,香灰飛散,氤氳漫天,塵垢灑滿殿中每個角落。
月霓凰捂住口鼻,屏著呼吸,發上和衣裙上落了一身的香灰。
江寒被香爐裏震出的香灰噴了滿臉,灰頭土臉,隻露出一雙眼睛來。
長孫淩瞥了眼桌上的棋局,伸出纖長如玉的手給一把搓亂,嘴角泛起一抹得逞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