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涯眸光微閃,眸底似有懊悔和無盡的痛苦,想起自己殺了母妃的那一幕,麵目扭曲起來,眸中落下淚水,“她隻愛宋若臣,從小到大都是.....父皇偏愛如斯,她亦如是。而我.....我隻配在一邊看著他們三人歡聲笑語,明明我....我那麼努力讀書,騎馬射箭,我剛開始沒想過要殺他們的,我....我隻想得到他們的喜愛認同,可結果沒有.....我的努力沒有一絲結果和回報。
他依舊是命中注定的太子,而我隻配做個藩王,他們從不愛的兒子。
他們逼我的,都是他們逼我。母妃親手寫折子告我,我若不殺她,她就會殺我的.....她想要我死,是她想要我死!
是她...一味偏心,是她....從來冷漠待我,我隻有殺了他們,我才能自保!我才能得到我所想要的一切!
無人幫我......沒有一個人幫我......我不像宋若臣,他要什麼有什麼....
你不知一個人走這條路,有多可怕又有多絕望,誰會想殺自己的親人?都是到了絕境,被逼的!”
他孤注一擲,隻想成為那個至高無上的人,這樣....就能被父皇母後所看見。
他不比宋若臣差。
他亦很耀眼。
可結果,母妃覺得他不配。
“我不配.....哈哈哈哈.....我不配.....我是爛泥....我是魔鬼.....我該死.....我怎麼樣都不如宋若臣....哈哈哈哈..”
這些話,字字誅心,讓他生不如死。
宋千涯眼角落下滾燙的淚水,閉上眸子,咬斷了舌頭,鮮血從嘴角流出,滑落至脖頸。
隻是稍許,宋千涯便沒了氣息。
長孫淩臉上平靜,眸中也毫無波瀾。
清音在他身旁道:“大王,怎麼處置?”
“燒了吧,怪惡心的。”宋千涯不值得他同情半分,反而早就該死了!
清音走至桌前,拿起桌上的蠟燭,向著一邊的灰色簾帳扔去,隻聽‘轟’的一聲,簾帳迅速燃燒起來。
不一會兒,整個屋子火光通明,濃煙不斷往外冒。
長孫淩回了神禹殿,與清音道:“你覺得本王是好人還是壞人?”
“大王覺得自己是好人,清音便覺得大王是好人,若大王覺得自己不是,那就不是。”
長孫淩坐在梨木雕花案幾前給自己倒了杯清茶,“本王忘了,你除了動武會用腦子外,其他的你都嫌費腦子。”
“大王說的對。”
長孫淩想到月霓凰,問她,“你與月霓凰交過手,若她恢複功力,你打得過她嗎?”
“打不過,勸大王小心。”
長孫淩左手撐著太陽穴看她,“你的意思是,本王若與她交手,或許能險勝?”
“嗯。”
他拂拂手,“你下去休息吧,本王也要就寢了。”
說起就寢二字,清音想起些什麼,“師父說,大王已年歲二十有二,膝下還尚無子嗣,為了大燕國祚,還望大王召見美人延綿血脈。”
長孫淩看了清音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你就不錯,今晚留下侍寢吧。”
“大王活不好,我嫌。”
她行個禮,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長孫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