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爸爸也是沒辦法了,你別恨爸爸啊。你跟爸爸走,爸爸保證你以後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七月中,烈日炎炎,連帶著街道上的地麵都冒著暑氣,即便躲在陰涼處也依舊熱的人一身是汗。
白清綰看著麵前對自己賠笑的父親,心裏卻寒的像冬日裏的寒窟,夾著化不開的霜雪。
她身上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上衣,兩條修長筆直的腿套在破舊的牛仔褲裏,頭發簡單的束成了一個馬尾。
明明從頭到腳的穿著都透著一股寒酸的勁兒,那張漂亮的不像話的臉蛋卻偏偏透著一股矜貴氣。
好日子?
什麼好日子?
為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替嫁,給將死之人衝喜的好日子嗎?
“好。”
她語氣淡淡的,不帶絲毫喜怒,拎起了她的小包。
裏麵是她全部的行囊,和母親的遺照。
回鯨城的遊輪上,她看著窗外越來越遠的小村莊,心思百轉千回。
以前,她是鯨城人人豔羨的天才少女,住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高檔別墅內,公主般耀眼奪目。
如今,母親意外病逝,向來“深愛”母親的父親快速領了繼母過門,舉辦了盛大的婚禮,還領回來了隻大她兩歲的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天堂墜地獄,她是丟在鄉下無人問津的野孩子,是繼母口中早該死了的野種!
若不是這次問潮閣的主人病入膏肓,白家恐怕到死都不會想起還曾有這麼一個女兒,被扔在了田野間。
“砰!”
緊閉著的房門驟然發出一聲響動。
白清綰立刻收回思緒,清亮的眸子警惕的望向房門口。
一個緊捂著小腹的男人迅速衝了進來,沾滿了血跡的手立刻關上了房門。
走廊上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而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也在瞬間跌倒在她麵前,失去了意識。
原本就逼仄狹小的遊輪包廂內,充斥著血腥味,白清綰幾乎連步子都挪不開了。
“砰——”
又是一聲輕響。
房門再一次被外麵的人踹開,幾個身著純黑色中山裝的男人從外麵衝了進來,目光狠戾的鎖在了白清綰的臉上。
他們幾人對視一眼,快步走進來,將房門反鎖上,踢了一腳地上已經昏迷的男人,確信已經不省人事了,才看向了一臉淡然瞧著他們的白清綰。
她那雙眸子極美,像精靈的眼淚,清透純澈,幹淨得一眼就讓人挪不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