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卷席著枯葉一片片的落下,烏雲密密麻麻的遮蓋住天空,一陣陣大雨過後,也沒有放晴的征兆,這樣的天色讓人無端的覺得壓抑。
宣武侯府的一方院落內,一位年輕的俊美男人焦急的走來走去,旁邊一名美貌的婦人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小男孩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麵色淡淡。
不遠處的屋子裏傳來一聲聲女子生產時的痛喊,大概又過了一個多時辰,烏雲漸漸地散開,陽光破雲而出傾灑在院落之中,屋中女子的痛呼聲已經停歇,一聲很微弱的嬰兒啼哭響起。
“恭喜侯爺,夫人產下了一位小公子。”一名身材微胖的產婆打開房門笑著走出來,聲音卻隱隱帶著勉強。
中年男子本來笑開顏的神色斂了斂,他皺著眉問:“為何嬰兒的啼哭聲會這般的小聲?”
“這……”產婆有些猶豫的吞吞吐吐,“小公子因為早產,所以身子有些虛弱。”
男子蹙著眉徑直走進已經收整好的內室,隻見嬌妻滿頭是汗,幾縷發絲散亂開,目光柔和的看著懷中抱著的嬰孩。
“洛茵,你還好嗎?”男人眸底深藏著化不開的柔情,聲音充滿了磁性。
女子抬頭看了一眼男人,淡淡地道:“無礙,多謝侯爺關心。”
“我看看孩子。”男人眼神一暗,他走過去坐到床邊,目光移向那個瘦小皺巴巴的嬰兒身上,語氣中帶著擔心:“他的氣息為何會如此的微弱?”
男人自語完也未等女子回答就傳了府醫,女子心中也擔心兒子所以沒有反對,眼睜睜的看著丈夫抱著兒子出了裏間。
府醫仔細的為嬰孩把了一番脈,又摸了摸孩子的身子,麵色凝重的說:“侯爺,小公子因為早產加之母體的寒毒已經轉移到他身上,所以氣息微弱,生還的可能隻有一半。”
男人眼中染上一層陰霾,頓了頓,聲音清冷地說:“務必要保住他的性命。”說完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紅嫩的皮膚,歎了口氣將其交給奶娘。
院中的美婦人聽說夫人生了一個小公子,她抱著小孩的手緊了緊,麵上無波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屋門,拉著小男孩就離開了院落。
時間飛逝而過,傅昀塵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了七年時光,他靜靜地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床帳。
他在現代遭遇空難,沒想到還能重新投胎,隻是卻穿越千年來到了一個曆史上沒有記載的朝代。
起身還是有些困難,他知道體內的寒毒已經快要壓製不住,隨時可能徹底爆發了。作為一名曾經達到煉氣化神境界的風水大師,胎穿成一個中毒加早產的嬰兒,連走路都暫時成了奢望,那股憋屈感一直縈繞在他心間。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傅昀塵一側頭就見一名嫻靜美貌的女子從屋外走了進來。
“塵兒,今日想吃點什麼?”一身清雅的美人坐到床邊,眼中溢滿柔和的笑容,握住床上男孩白皙瘦弱的小手。
傅昀塵搖搖頭輕聲道:“隨便吧。”
雲洛茵拿出絲帕擦拭了下男孩的額頭,心疼的說:“怎麼又發了這麼多汗?身子有哪裏不舒服嗎?”
都是她害了兒子,早年自己中了寒毒,在臨近生產時又摔了一跤,提前一個多月發動,才造成了她的塵兒大多數時候隻能躺在床上度日。
傅昀塵小臉露出一個微笑,他反握住美人的手安慰道:“娘,我沒事。”
才穿越到這裏時,傅昀塵也接受不了開口叫一個比他前世還小的女子為娘親,但七年來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還是觸動了他的心弦。他隻當自己是重新來過,現在也是真心認了這位少婦為娘。
雲洛茵聽著兒子糯糯的童音中帶著安慰的語氣鼻子一酸,但還是忍住了落淚的衝動,她淡雅脫俗的臉上噙著抹寵溺的笑容:“一會我去熬你喜歡的蓮子羹。”
“好!”
雲洛茵又和傅昀塵說了會話就親自下廚為兒子熬蓮子羹去了,傅昀塵看著消失在門外的那道麗影歎了口氣,現在的他就是這個女子全部的寄托了吧。
那個名義上的爹宣武侯每隔一兩月倒是會來看看他,但卻總是帶著疏離和克製,傅昀塵看得出來他不想和自己親近以免投入太多的感情。看得出來那個便宜爹是喜歡他美人娘,但因為各方利益的牽扯,那位高權重的爹還是娶了平妻生了嫡長子,現在夫妻的相處模式可以算得上是相敬如賓,美人娘對他的感情也快消磨得差不多了。
七年的時光雖然無法時時的下地行走,但對這個世界他多少了解了一部分,體內的寒毒也被他壓製在身體內的一個點上,隻要找到能解寒毒的人,他就能慢慢地恢複健康了。
沒過多久雲洛茵就端著一碗蓮子羹走了進來,她將傅昀塵扶起坐在床頭,拿起勺子吹了吹才將羹喂入兒子口中。
傅昀塵已經習慣了他娘的喂食行為,乖順的張開嘴吃了幾口,還未吃完碗中的蓮子羹,他突然覺得腹部被壓製的寒毒暴動起來,一口血瞬間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