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告訴老三,跟病人說話是能聽見的,多說些話,喊喊她,捏捏肢體,也是好事。
他珍惜短暫的探視時間,手緊緊握著女孩的手,“瓊瓊,快點好起來,你不是想去看雪山嗎?你好起來,我立馬就訂票帶你去。”
一複一日,老三說著同樣的話,他期待回應,可現實總是狠狠的給他一巴掌,再告知他,沒有希望了,不要再堅持。
老三的崩潰就在此時,憋了好些天,他忍不住的抽泣,總是在床旁抱怨,世界那麼多奇跡,為什麼不能施舍一個給他?
探視時間一晃而過,老三出了病房,魂都沒了,走路跌跌撞撞。
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
瓊瓊離不開管子,命全靠各式各樣的管子吊著,她痛苦,睜不開眼睛,說不了話,鎮痛藥進階的上,沒隔多久,會被機體產生的耐受而淘汰。
最後的最後,醫生無奈上了嗎啡。
人離死不遠了。
老三接受不了殘酷的結果,“她最怕疼了,醫生你把她管子都撤了吧,你們輕一點,把傷口處理好。”
他不得不放棄了。
在接近傍晚,落日餘暉散落各處,旁人美好如約而至。
瓊瓊確認死亡,被火葬場拉走,走了最後的程序,幹淨漂亮的化成了灰燼。
一切發生的在預料之中又好像很突然,老三抱著骨灰盒在門口失聲痛苦,他什麼都沒有準備好。
絕望的向楚妍求救。
接到電話的楚妍,帶上人就走,工作直接撂下了,兩男一女去接老三,遠遠的站在路邊就看見門口坐著個人,卷縮著。
“我們要不先別過去?”
楚妍受不了這樣的場麵,她並不太關注老三的私生活,她一度以為,老三那樣瀟瀟灑灑的人,可能到了年紀,找個算是可以的女孩子過日子。
沒想到,他會轟轟烈烈,愛一個女孩到無法承受她的死亡。
“我猜他幾天沒吃飯了,再哭下去,人不得沒?”
事實上,老二猜的沒錯,為了人的身體,三人一擁而上,兩男人拖著老三上車,楚妍打個下手,開了車門。
四個人都急,墓地還得臨時聯係,後座裏,老三抱著骨灰盒一言不發,呆愣的坐著,宛如沒有生命的提線木偶。
楚妍看著,胸口堵的慌,想安慰,開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好,隻能用手拍拍他的肩頭,細聲安慰道,“節哀順變。”
“妍姐…我以後不會再擁有她了。”老三啞著嗓子嘀咕道,“太多人叫瓊瓊了,可都不是我的瓊瓊,我的…她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老大先把車開到了老三的住所,與老二合力把人扶回了家,楚妍盡量快點跟上,她在點外賣。
看老三的模樣,別說是胃口,以後怕是整夜整夜的失眠。
“要不要找個心理醫生給看看?”
楚妍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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