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語,我們來是請你幫忙的,你一定要實話實說哦。”

“咱倆誰跟誰?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保持一貫的作風。這種性格的女孩怎麼會去讀古典文學呢?莫非她父母要去讀的嗎?

“你是否認識一個名叫陳旺衝的人?他是市工商局副局長。”

“我不認識,我又不做生意,認識他幹嗎?”

江一明怕她記不住陳旺衝,便把他的照片從手機中調出來讓她看,她看一會兒,搖搖頭說:“對不起,我真的不認識。”

“你在和尤誌聊天的時候,會不會提起你交往過的男人?”

“會啊,我睡過多少男人,我都告訴他了。”她毫無顧忌地說。

“真的嗎?那你……你交往過多少個男人呢?”

“我上高一時就不是處女了,到現在已經六年了,我記不得了,大概有50個以上吧,唉,別提了,大多數是一夜情,根本不值得我記住他們的名字。”她的手在空中揮舞著,好像想把一個討厭的人趕走似的。

“那你總會記得你最近交往的男人吧?”

“近來對我最好的是尤誌和那個建高速公路的周老板。我也有點玩膩了,想找兩三個固定的男朋友,所以,最近除了他倆,我沒有跟別的男人上床過。”

“哦,周老板名叫什麼?”

“不知道,他隻留給我一個手機號碼,通訊錄裏隻存周老板這三個字,他叫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找他,因為他老婆管得很嚴,我從來沒有打過他的手機。”

“你現在打一次好嗎?”

“那……我試試看吧。”她拿出蘋果7手機,從通訊錄中把周老板的手機號碼調出來,接著撥打出去,結果無法接通。

這讓江一明感到蹊蹺,一個建高速公路的老板應該是24小時開機的,因為有太多的事情要等他去處理,何況現在是上班時間,唯一的可能是周老板對吳小語隱瞞身份。

“你有他的照片嗎?”

“有一張,但是,被我刪除了。”

“為什麼?”江一明頓時起疑。

“因為我把照片給尤誌看,他看了一會兒之後,對我說:‘我希望你能把他的照片刪掉。’我聽話地把他照片刪除了。我認為尤誌在吃周老板的醋。”

“尤誌看到周老板照片的那一瞬間,是什麼表情?”

“開始有點驚訝,後來開始沉思,最後才叫我把照片刪掉,叫我不要跟那麼醜的人交往。”

“你和周老板也是一夜情嗎?”

“對,但是,我不是這麼想的,因為他那晚給了我一萬元,所有男人中他最大方,這種男人值得銘記。”

“你和他是在哪裏過夜的?”江一明想:如果他倆去酒店開房,登記表上就有他的身份信息,所以,必須問得清楚。

“我們是去他的臨時住處過夜的,那個地方名叫越地小區,聽說春秋末期的越王勾踐曾經在那裏小住過,所以名叫越地小區,那裏的房子都是嶄新的高樓,我們在天香樓1804房過夜。”

“哦?1804的房間裏有沒有特別之處?”

“沒有發現……那天我有點喝多了,我想打開窗簾透透氣,他趕緊叫我不要開窗簾,他說開空調就好了,當時我沒在意……”

“你還記得是哪天晚上嗎?”

“是2016年10月19日晚。”

江一明腦子裏形成一個雛形:可能是吳小語把周老板給她一萬元的事說出來,在尤誌麵前暗示她很值錢,必須給她足夠的錢,但是,尤誌卻發現這是一條發財之道……

江一明覺得已經問得夠多了,向吳小語告別,臨走前警告吳小語不許把他們談話說出去,哪怕她的父母也不行。吳小語看到江一明的臉色威嚴,意識到問題嚴重,答應絕對守口如瓶。

江一明擔心吳小語被人滅口,打電話給周挺,叫他帶人對她進行24小時保護。

江一明和小克來到越地小區,爬到天香樓對麵的國色樓,想觀察屋子裏的情況,但是,所有窗戶都被厚厚的窗簾遮住,看不見裏麵的情況。

他倆來到安保室,叫保安把2016年10月19日晚上12點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查看,因為他們的錄像保存期六個月,給他們提供了方便。

當他倆看到當時的錄像時,大吃一驚:原來帶吳小語回去過夜的竟然是周受貴!周受貴是市組織部長,市委常委,權力熏天,這完全出乎他倆的意料之外,而吳小語竟然不認識他,這說明她毫不關心政治。周受貴可能正因這點,才找吳小語睡覺的。

他倆去物業管理處查1804房的主人是誰?物業告訴他房子是嚴加明的。他倆找到嚴加明了解情況,嚴加明同住越地小區,1804是他兒子於2012年買下的房產,現在出租給一個名叫周受貴的人。

嚴加明是一個失明的老人,他不知道周受貴是誰?房租是周受貴彙給他在韓國做泡菜生意的兒子嚴光,當時他兒子打電話給他,叫他把鑰匙交給一個名叫周受貴的人,他就照辦了。

周受貴真是老奸巨猾,找一個失明的老人租房子,讓老人認不出他來,可惜嚴加明雖然看不見周受貴,但是,記得住他的名字,而且能聽得出他的聲音。為什麼周受貴要租他的房子呢?難道僅僅是用來與援交女或者情人約會嗎?

這事非同小可,因為周受貴是市委常委,沒有鐵的證據,絕對不能動他,江一明覺得應該把情況向方理華彙報,等他做出指示,才能更作深入的調查。可是,假如方理華不同意呢?

那麼,他隻能向省廳的主要領導彙報了,結果如何他也沒有把握,但是,他相信正義必將戰勝罪惡,從國家的層麵來看,區區一個市組織部長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