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一雙眼睛,仿佛在白天裏一樣行動自如,除了他身下的輪椅在地板上轉動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四周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的到。
他推開了某一間房屋的門,然後就進去了。
沒人知道房間裏發生了什麼,唯一的一點聲響,也隨著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音消息殆盡。
這一夜,也許是少了陸希南的陪伴,溫鬱同樣的睡的很不舒服,輾轉反側,心頭像是被人塞了團棉花,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可是她又想不到。
好不容易睡著了,結果又做了個夢,夢裏,陸希南盈盈淺笑著朝她走來,語調溫和,隻是那模樣,似乎要比現在要小了很多歲。
他朝她伸出手,“阿鬱。”
她笑了笑,也朝他伸出手,可是就當兩隻手要碰上的時候,他卻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溫鬱找他,卻發現四周慢慢暗下來,除了鋪頭蓋地的黑朝她席卷而來,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夢到這裏,溫鬱就醒了,從床上一下坐了起來,目光空洞的看著某一處,大口喘著氣。
在床上坐了好久,她才想起來早晨要去警察局,忙下床去衛生間裏洗漱,她打開燈,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憔悴的都不像個人樣了。
本就是個不怎麼化妝的人,更不要說現在懷著孕,不管臉色多難看,溫鬱都沒有給自己撲點粉,換好衣服,把頭發隨意紮成一束,就出門了。
經過便利店時,她進去買了盒牛奶,她胃裏堵堵的,像塞滿了東西,根本不想吃任何東西,想到孩子需要營養,還是勉強自己吃點東西。
喝完牛奶,打車直奔警察局而去,溫鬱也是第一次來警察局,門衛讓她登記好,就放她進去了。
溫鬱按照門衛指給她的方向,直朝一樓裏麵走去,門敞開著,溫鬱看到隻有一個穿警服的男人在。
她有些緊張,敲了敲門,小聲問道:“你好,請問謝警官在嗎?”這是昨天打電話給她那個警察自報家門的姓,在警察局這樣森嚴的地方,溫鬱很懂事的沒有說那個人的姓名。
唯一在的一個警察抬頭朝她看來,“他有事出去了,你找他有什麼事?”
溫鬱看出來了,這個警察就是所謂的“留守”人員,她說:“是謝警官讓我來找他的。”
那人眨了眨眼,有點不耐煩地說:“我是問你,他有沒有說讓你來找他是什麼事。”
溫鬱很小聲的把那個姓謝的警察在電話裏說的事,說給他聽了遍。
她以為說完,就該這個男人給她做筆錄了,誰知,她才說完,他已經開始揮手,“事情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是她自己自殺的,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可以走了。”
“啊!”溫鬱愣在原地。
看溫鬱還站在那裏,那個警察抬頭又看了她一眼,口氣已經很不耐煩了,“我們這裏都忙的快要開鍋了,你別在這裏添亂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