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漢山鬆了口氣,看著兩個黑衣人的身形和動作,還是滿腹疑惑,什麼時候溫鬱認識那種道上的人了。
耳邊傳來細微的引擎聲,劉媛蓉終於被帶去了警察局,暫時算是安靜了,溫鬱朝汽車裏看了去,“李伯伯,希南……他沒事吧?”
李漢山神色如常,“應該沒什麼事,我估計也就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他想起了什麼,又對溫鬱說,口氣是從來沒有的輕柔,還帶著點自責,“丫頭,我知道這次將軍過了,但是……”
溫鬱邊打開車門,邊打斷他,“李伯伯,你不要說了,我都明白。”
李漢山覺得對陸希南這麼好,又這麼通情達理的孩子,其實姓什麼,是誰家的孩子,真的已經不重要了,他甚至很愧疚的說,如果不是溫鬱的提醒,他真的一點都不會懷疑到虞媽就是劉媛蓉。
那樣一個帶著仇恨,心計深重的人時時刻刻在陸家,現在想起來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
“車裏的空氣不好,李伯伯麻煩你把他扶到房間裏去睡吧。”再次深深看了車上人一眼,溫鬱逼自己收回目光,眼角卻已經微微有了濕意,那樣一張愛到極致的臉,再看下去,她怕自己真的會舍不得。
李漢山驚訝,“可是……將軍說……”明知陸興達的命令是錯到離譜的,伺候了他一輩子,李漢山還是沒有反抗的勇氣。
其實有的時候說沒有勇氣反抗,更多的其實是因為習慣了,他早習慣了陸興達給他傳遞的一切指令,不管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溫鬱笑了笑,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他,“李伯伯,你不要擔心,如果陸將軍追問起來,你把這個給他就行了。”
溫鬱把信給他後,就轉身離開,心裏終究是舍不得,在轉身的瞬間,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狠狠心朝前走去。
女子自古就比男子多情,溫鬱走出去兩步後,又小跑著折了回來,李漢山正把陸希南從車裏扶出來,看到她的樣子,很知趣地說了聲,“你好了,叫我一聲。”接著,他就真的轉過身背對著溫鬱。
他雖然一輩子未娶,卻終究也年輕過,也曾經偷偷摸摸的愛過人,也算是明白愛情兩個字對年輕人的重要。
溫鬱其實也沒做什麼不能讓人看的,她隻是俯身下去,在陸希南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下,眼角沁出的淚,沒控製住,滑落進他的發間,起身的時候,順手把他口袋裏的手帕摸走了。
把陸希南安頓到房間裏後,李漢山看到書房還亮著燈,想到溫鬱讓他轉交的信,就走過去敲了敲門,“將軍,您睡了嗎?”
不一會兒,陸興達帶著倦怠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進來吧。”
時間過的飛快,已將近午夜,這個時候人再怎麼年輕,也顯得精神不濟,更何況陸興達本就上了年紀。
看李漢山推門進來,他蹙著眉頭,直接問:“事情都辦妥了嗎?”
李漢山沒吱聲,當把手裏的信放到陸興達手邊,才沉聲說:“您交代的事,我沒有辦成,因為溫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