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點頭,“我知道。”
抓著她的手更緊了,牙也咬得磕磕作響,“我不會放過他。”
“怎麼做?殺了他報仇?還是將那些醜事公諸於眾?”
天藍輕輕的笑笑,在他臉上有傷的地方撫了撫,“到頭來難堪的,又何止他一人……”
“姐。”
“嗯?”
他的眼睛那麼明亮,即便是現在有傷在身身心俱焚,可不管怎麼看也都仿若兩顆黑曜石,墨黑而剔透,是漂亮極了的。他握著姐姐的手,小心翼翼的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某一天我和郭啟垣站在敵對的立場,你會幫誰?”
聞言天藍長長呼了口氣,抱住他的腦袋,“念念啊,你和他都是我最愛的人,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不會置之不理,你問我要幫誰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誰也不會幫,因為我不會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再說,我還真難想象如果他得知自己一直以來那麼尊敬愛戴的父親是那樣一個偽君子,他會有多痛苦,並且,他是在這麼多年後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那麼恨的女人,從頭到尾就沒有錯……”
天藍走後沒多久,袁芷晴到了喬宅。
喬念剛被喬喬伺候著吃完了藥,正要進浴室去洗漱,姨媽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驚嚇不小。
“姨媽,您來了?”喬喬跟著喬念叫她。
袁芷晴衝她笑笑,問她怎麼不去學校。喬喬看了下時間,說正打算走呢。
她說你去吧,我在這兒看著這家夥。
喬喬看了看喬念,跟袁芷晴點了下頭,“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您給我打電話。”
說完她就急匆匆的回房去拿自己的東西,袁芷晴看著她那瘦瘦的背影風風火火的消失,自言自語說了句什麼,然後轉過身來盯著床上那家夥,“嘖嘖嘖,喬大爺你昨晚可鬧騰,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啊,我咋不知道你人氣這麼高?”
喬念一臉悻悻的,“姨媽,您不工作就為了來損我?”
“哪敢呐,就來問候問候,咱們醫院好多設備可指望著你老人家多惦記著點兒……”
“姨媽!”真聽不下去了。
“你說你這麼大個人了就不能讓人省點兒心?”
語氣突然變了,先前的嘲弄變得嚴肅而怒氣衝天,手裏的包重重的摔在他床上,猛推他的腦袋,“你這個混蛋,當年我怎麼就那麼好心收留了你啊,成天給人添亂!你說你那車次車禍死了多好,我看你留這世上壓根兒就是給你姐找麻煩的,人家好不容易談個戀愛嘛,你……”
“您說完了沒!”
每次聽她碎碎念他就受不了,所以一年到頭才懶得回一次葉家。
他擰緊了眉看了一眼他姨媽,在她憤憤的目光中掀開被子,“要是沒事您就先走,我換褲子了。”
“換就換唄,你還怕我看,我可是看你撒尿從兩歲多一直到……”
“姨媽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煩啊,我懶得跟你說!”
他一腳踩在地上,抓了長褲就往浴室衝,沒多久裏麵傳來了水聲,還聽他在喊,“您要是沒事就先走吧,我真是最害怕聽您講大道理的,您是不知道跟您多呆一分鍾我至少少活一整年……”
夾雜著水聲,那家夥說了些什麼袁芷晴也沒聽得太清,不過大致是知道那意思,就是嫌她囉嗦嘛……死小子,沒我囉嗦你能長這麼大?
她笑著起身,給他整理床單,將枕頭往裏麵推的時候,看見下麵放著的那個本子。
頓了頓,她拿在了手上。
喬念還在說些什麼她沒有再去聽,視線和注意力,全然放在了那娟秀的筆記上。
那是,芷若留下的東西。
.
紅色的牆垣,還是幾十年前的樣子。
舊的舊,破的破,卻依然還屹立在那裏。那上頭荒涼的淩亂字跡是小孩子用石塊劃出來的,已是有了很長年歲。那時候她也在上麵刻過字,不過怕是找不到了,到處都生出了或青或紫的苔痕。
幾碟小菜配以一壺老酒,再與長者說上兩句閑話,若是在陽光明媚的天氣裏,加以愉悅的心情,那必定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
可今天,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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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了,大家工作愉快。
明天加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