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國的金戈鐵馬踏碎了百姓的安樂,此時在臨之城的另一邊也已經蠢蠢欲動了,觀望著這邊的形勢。連空氣都似乎緊繃起來,不用導火索,戰爭一觸即發。鼻端似乎都已經聞到了那冷峻的血腥味,在這夜裏開始散發開來。
蘇錦世抱胸,本是已經開春的天氣,可是在這夜裏她竟然會覺得有些冷,也不知是不是出門時穿的衣服少了。驀然,覺得肩頭一暖,一件大氅便披在了身上。蘇錦世回頭,一身紫衣的公孫言清不知何時已經在她身後了。顯然是特意給她送衣服來的,蘇錦世看著他笑笑。
“錦世在想什麼?”公孫言清站在蘇錦世身邊,神色依舊是淺淡,此時的他自是有讓人安定的能力。
“在想,要是開戰我們的勝算是多少?能不能盡全力的減少傷亡。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太天真了,戰爭從來都是以鮮血鋪築成的,怎麼會就因為我的一時善心而改變。”蘇錦世神色有些悵然,雖然她在雲錦是已經經曆了許多,可是卻從沒這麼直白的麵對過戰爭,更遑論要她握起劍來殺人了。
想不到當初在王府想要強身健體而練的武功,竟然會真的派上了用場。雖然這用處不是她想要的,她也不知這機緣巧合之下,她是該慶幸還是該怨憤······
皎潔的月光下,她眼中的失落是如此明顯,雖然她想要笑著表現出自己是沒事的樣子。可是相處這麼久,公孫言清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本來準備著今年錦世的生辰一定要替錦世好好過,誰知道,卻被打亂了計劃。”公孫言清並未開口勸慰,隻是說著其他。他知道,此時勸慰是不管用的。不過,就是一會兒也好,他也希望她能忘記那些擔憂。
蘇錦世一臉驚訝的抬起頭看著公孫言清:“對了!明日好像就是我的生辰啊!最近這些事太多,我都忘了。不過,在這戰場上實在是沒什麼慶祝的必要,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吧!”更何況,她的血煞為解,雖是過年時發作了一次。
按理說她生日的時候又會發作一次,可是現在這個情況自然是棘手得很,不能叫人家知道,可是血煞發作那麼大的動靜,在這軍營中想要瞞住,還是有些困難的。
“夜涼,錦世身子本就不好還是先回營帳吧!”公孫言清似是與蘇錦世想到一處去了,當下便將她扶著回了營帳。
此時慕明軒與林思遠已是在營帳中等候了,顯然是都已經想到了。因著是在軍營中,到底還是要多注意一些,趁著夜色,莫離殤與楚齊天先去臨之城打探情況了,不過,這裏有他們幾人看護著,也該是不會出亂子的。
“這是在嚴陣以待嗎?我怎麼有一種,我像是待宰殺的豬一樣的感覺?一個放血,其他兩個壓住身體不讓掙紮,嘖嘖,這般想來還真是形象。”蘇錦世一臉的調笑,很樂意自我調侃。
“錦世這般形容自己,還真是獨特。不是說自己是王八就說自己是豬,著實是叫我汗顏啊!”慕明軒麵上依舊是笑著,接過了蘇錦世的話。
此時的氣氛看起來終於不是那般壓抑了,幾人放鬆了些。林思遠也已經將銀針準備好,那模樣是及其認真的。不過臉上柔和的笑意倒是一直沒消失過。
現在她不疼的時候看著那些銀針還是有些發怵的,蘇錦世看著那些銀針撇撇嘴。
“思遠,你可得輕點紮啊!要不然我被紮破了該要漏水了······”
林思遠還不待回答,便看見蘇錦世臉色變了,當下便知道,恐怕是血煞發作了。蘇錦世皺眉,要緊牙關,這血煞發作得還真是準時。當下便覺得一陣劇痛襲來,公孫言清見狀急忙將她抱到床上,蘇錦世隻是咬著牙,默默的承受著這疼痛。
慕明軒和公孫言清站在床邊,隨時準備壓製住蘇錦世,這血煞發作起來自然是擔心她會自己傷害自己。林思遠拿起銀針,正要施針。卻聽得營帳外傳來一陣喧嘩······
“太子殿下,王爺已經歇息了,王爺有吩咐不讓任何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