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喇叭聲切入沉寂昏沉的世界,韓霓羽疲憊的從夢中睜開眼睛,迷蒙中看著窗外掠過的五彩霓虹燈,頭腦稍稍清醒些。
看來她睡了很久,不知不覺中早已下了高速。
“怎麼沒叫醒我?”韓霓羽揉揉眼睛,坐正了身體,內疚的發現自己沒有在公路上那段最枯燥的旅途中幫上忙。
“一路上我精神特別好,所以沒叫你。”姚勁齊烏黑的眉頭下雙眼澄澈,轉頭看她一眼,又重新調回目光專注開車,並遞給她一杯熱飲。
這正是韓霓羽所需要的,不客氣的捧在手心輕輕啜了幾口:“謝謝。”
到了一處紅燈前,姚勁齊看了看外麵漸止的雨景:“你我還真是有緣。”
韓霓羽有些意外的看著他,沒有冒然開口,因為她不知道他是指每次她落難的時候和他碰麵都是在雨中呢,還是指……別的。
姚勁齊抬頭看著天色笑了下:“看在我帶你一程的份上,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心情看上去非常不好?”
韓霓羽這次沒有猶豫,回答說:“家裏出了點事,有些棘手,我一時有點六神無主。”
短短的半分鍾,綠燈跳起來,車子緩緩前行,姚勁齊表情有絲失落:“我以為是你和他的事。”
“……”
不等韓霓羽說話,姚勁齊又接著說:“我在車上想了一路,如果是你和他分手,我想我就有機會了。”
韓霓羽料想不到姚勁齊會這麼說,停頓了一下,扯了下嘴唇扭頭看著窗外,不作回答。她現在思維混亂,心情亂成一團麻,拒絕的話很久前就已經說過,所以沒必要再說什麼。
姚勁齊說完這些也沒有繼續再說下去,靜靜開了會車,問她:“去哪兒?”
韓霓羽在電話裏問過了,今天太晚暫時看不了她媽,便說:“不麻煩你了,你在前麵停車吧。”
姚勁齊看她一眼:“這麼晚了在大街上走不安全,身為男人我想我有必要送你。”
韓霓羽遲疑,然後沒有堅持,客套的說:“那好吧,謝謝姚總。”
姚勁齊坐姿筆挺,手握方向盤,安靜了許久,似是想通了什麼,唇角的笑意低沉悅耳:“我知道你名花有主,我呢,並不打算做拆散他人之事。這樣說,你心理負擔小些了嗎?”
韓霓羽眨了眨眼:“姚總,您誤會了,在您麵前我沒有什麼心理負擔,我今天心情不好,真的是因為家裏的事。”
姚勁齊側了側頭,認真的說:“既然你一直稱呼我為姚總,那麼身為你的老板,我想我有必要了解下下屬的私生活,因為這關係到下屬以後能不能安心替我做事。”
韓霓羽低頭喝水,微微蹙眉,聲音微啞的說:“我媽……我媽被警方帶走了。”
“原因?”
“他們懷疑韓慶的死與她有關。”
“韓慶是……”姚勁齊不太明白。
韓霓羽眉頭皺的更緊,生疏的說:“是我爸。”她媽和韓慶鬧掰之後,母女三人對韓慶都是直呼其名,陡然提到這個稱呼,竟絲毫沒有陌生感,胸口浮動的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感覺,微堵,微澀,仿佛感冒了一樣。
姚勁齊聽到這裏,感覺事情出人意料,驚訝不已,想不到她所煩惱的事會牽扯到一樁命案。
如此怔忡間,韓霓羽之前報的住址就在眼前,姚勁齊停下車,韓霓羽解開安全帶,下車前捧著手中的熱飲揚了揚:“真的非常感謝你,姚總。”
姚勁齊一手握方向盤,點頭說:“不用客氣,希望你母親的案子能早點解決,還她以清白。”
韓霓羽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下車朝他搖手說再見,等姚勁齊的車開走,她站在原地吐出一口長氣,走了幾步把手中的熱飲紙杯扔到垃圾桶。
這個時候雨停了,小區門口進去的路已經修的平整寬敞,兩邊的綠化帶也做的非常漂亮,手機上顯示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韓霓羽走在回家的路上,頭一次感覺既害怕,又恐懼。
在外麵躲債主的韓慶突然被發現離奇死亡,警方緝拿凶手最後卻抓走了她媽,韓正這時候也出現了,卻是衣裳襤褸,落魄不堪,口口聲聲說要找韓慶要錢,去救住在醫院的林慕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