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七七慌慌忙忙地跟在桂公公後麵,將頭深深低下,惴惴不安地聽著極遠處傳來隱約的蹄聲。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咱家還有事,就不領你去了!”桂公公沉聲道。
話音剛落,桂公公想起了什麼,還不忘回頭補充一句:“快點哦,大王最討厭等人了!”
沒一會兒,就聽到清脆的馬蹄聲,涼七七依舊將頭埋得低低的,隻覺得一陣疾風拂麵而過,馬蹄踏起汙泥飛濺,有幾滴濺到了她額上。
她正要伸手去擦拭,一個鞭子打了過來,馳騁的駿馬的僵繩被生生勒住,回旋過來,就聽到頭頂傳來雷鳴一般的聲音:“不準擦!”
她當然可以清楚地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就光看這金鐙子上踏著的鹿皮靴也不難猜到,何況這聲音曾活生生的踐踏了她的尊嚴。
牧王牧冰焰的嗓音低沉,透著幾分慵懶的不耐煩:“墨晴兒,撿起剛剛孤王射過去的那根箭!”有點有不容拒絕的語態,字字句句透射著王族的霸氣。
涼七七怔了怔,隻覺得頭皮驟然發麻,張大著嘴,驚詫間,腳竟不聽使喚地移不動步子,是驚歎於一夕間的轉變還是失落在某些東西中的萌芽。
牧冰焰微微挑起眉,用馬鞭輕輕打著手心,緊接著,又是一鞭,精、狠、準,無情地鞭打在七七瘦小的身子上,漫不經心的說:“墨晴兒,耳朵聾了嗎?這隻是一點小小的教訓,這是孤王的仁慈。”
涼七七負荷不了,跌坐在地上,那一鞭轟然如晴天霹靂,猝然一驚中,怯怯地起身,一個踉蹌,又沉沉地跌倒了,倉皇中,她選擇了以爬代走,吃力地撿起不遠處地箭。
涼七七正要往回的時候,那個討厭的身影,三米…二米…一米……
隻覺得眼前一片眩暈,那身影在晃動,越來越模糊…………
牧冰焰輕拉著韁繩,讓駿馬緩緩地接近涼七七,又是一鞭,伴隨著咆哮般的嗬斥:“動作快點,你是存心要破壞孤王的雅興吧!”接著朝她揮了好幾鞭。
涼七七隻是一個勁地哆嗦,刷的一下臉色煞白,驚恐地往後移,皮開肉綻的滋味深刻地體會到了,也突然也明白過來他是惡魔,她的心中也有了決定。
她泛黃的宮裝上被風幹了的血漬再一次滲濕了,殷紅得像一朵朵喋血的杜鵑花…
涼七七冷漠地回視著他,吃力地掙紮起身,倔強地仰起頭瞪著冷酷的他,不爭氣的是,身體的疼痛讓破碎的眼淚在臉上奔流肆虐。
“像你這種姿色女子的待遇,你會清楚的!”牧冰焰白了她一眼,微怔了一下,目光在那含有瑕疵的臉上停駐了一下子,頓時別過臉,抓起韁繩,閃電般,駿馬疾箭飛逝般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