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簽的字(3 / 3)

許桐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什麼,隻是擔心葉淵喝多了無法開車回家。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裏,林要要近乎是每隔幾分鍾就打葉淵的手機一次,可到了後來,他的手機無法接通了。

蔣警官記錄到這裏後,給林要要看了下遺物,裏麵有葉淵的手機,已經燒毀。

林要要又哭了。

“你放心,裏麵的屍體不管你們認還是不認,這件案子情形惡劣,我們警方會查到底。”

林要要靠著阮雪曼,而阮雪曼,也哭成了淚人兒。

另一邊,素葉和年柏彥配合做完了筆錄後出來。

年柏彥拉住了素葉,麵色沉痛。

素葉抬眼看著他,心裏騰起不詳的預感。

“葉葉。”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肩膀,小小的,瘦瘦的,令他心疼。“我們必須要麵對現實。”

素葉隻覺得很冷。

“你什麼意思?”

年柏彥重重歎了口氣,臉色憔悴,“葉淵的車是撞在了巨型的鋼架上,然後造成了車輛爆炸。要要說昨晚葉淵是參加聚會,那麼晚了,誰還能開他的車?還有車裏找到的東西,還有屍體被燒毀時從他手指掉下來的戒指,這些都可以證明,葉淵是真的遇上了不測。”

“這不是一場交通事故!”

“我沒有說這是一場交通事故。”年柏彥輕聲安慰,“事實上,警方也已經查出了那輛車的刹車係統出了問題,看痕跡,應該是被人動過手腳,所以,這絕對是一起謀殺案。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不確定裏麵的屍體,我們隻能等待葉淵的主動出現,但是葉葉,你覺得他失蹤的可能性大嗎?”

年柏彥的話說得在理,卻很殘忍。

素葉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就算她再不想承認,就算她也想自欺欺人,但遺物是騙不了人的,年柏彥說得對,如果葉淵沒死,如果他隻是一夜沒回家,又或者他隻是被人綁架了,那麼,這麼長時間了,總該有點消息了吧?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安慰要要。”年柏彥加重了手勁,語重心長,“她現在懷著孕,如果葉淵真的就是沒了,那麼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葉淵的唯一血脈,她絕對不能再出事了。”

素葉覺得頭暈暈的,哽咽道,“我知道……”

年柏彥伸手將她摟在懷裏。

她就哭了。

“柏彥,到底是誰?誰這麼殘忍?!”

年柏彥回答不上來,隻能緊緊地抱著他。

精石的股價如風雨中的葉子,飄搖不定的時候,紀氏的股價卻一路攀升,搖身成了行業的佼佼者,獨占鼇頭。

繁忙依舊。

紀東岩卻看上去心不在焉。

散了會,丁司承跟著紀東岩進了辦公室,第一句話就是,“今天開盤,精石的股價離奇得很,我打電話過去,葉淵今早沒坐鎮精石。”

“葉淵的心思從來就沒放在精石上,平時開開小差不去公司也很正常,他不是年柏彥,不是典型的工作狂。”紀東岩冷嘲熱諷。

丁司承輕哼,“那你還在等什麼?”

紀東岩看向他。

丁司承開口,緩慢道,“葉淵壓根就不是經商的料兒,他沒了年柏彥,相當於斷了雙腳。精石在一個斷了雙腳的人帶領下能走多遠?你不要等到精石一文不值了才想著收購。”

紀東岩輕輕勾唇,“丁司承,我看你太心急了。”

“我隻是提醒你,不要忘了初衷。”

“你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你的初衷吧?”

丁司承微微眯眼,“咱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以為你現在收手,素葉就會原諒你了?”

紀東岩剛要開口反駁,就聽辦公室的門“砰”地一聲被推開。

然後,又是小秘書焦急到快哭的聲音——

“年總、年……”

年柏彥高大的身材近乎擠了門口,他的臉色肅穆,微微眯著眼,眸底有寒光閃過,周身的冷凝感令人望而生畏。

對於他的突然到訪,紀東岩也倍感奇怪,怔楞了能有個四五秒,然後示意秘書先出去。

秘書心驚膽顫地看著這一切,然後一溜煙兒跑了。

年柏彥站在原地沒動,目光隻是冷冷地掃過紀東岩的臉,隨即落在了丁司承臉上,語氣寒涼,“丁先生,請你回避一下。”

每個字都咬得格外清晰,近乎是從齒縫裏崩落。

丁司承麵露不悅,起身剛要開口,就聽紀東岩道,“司承,你先出去。”

丁司承憤憤看了年柏彥一眼,出了辦公室。

門被關上了。

紀東岩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盯著年柏彥說,“真是奇怪了,以前怎麼請你都不來,現在倒好,隔三差五來我辦公室,敘舊也沒你這麼頻的吧?”

年柏彥的目光沉涼,像是漫上了一層灰瓦寒霜似的,他二話沒說,大步上前,大手狠狠一揪,將紀東岩從椅子上扯起。

“年柏彥,你——”

話音沒等落,年柏彥的拳頭就揮了上來。

紀東岩隻覺得眼前生風,還沒等反應過來,右邊臉就狠狠挨了一拳,頓時,火辣辣地疼。

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擋,卻緊跟著左邊臉也挨了一拳,這一拳頭比剛剛的更狠,打得他終於記得,年柏彥這個人不輕易動手打人,一旦打人那就是個狠的。就像他平日很少生氣憤怒,但一旦激怒了他,他會讓對方很難堪,甚至生不如死。

當第三拳下來時,紀東岩終於接住了。

可是,他的嘴角都已經破了,臉頰像是被熱水燙過似的漲痛,他死命地按住了年柏彥生風的拳頭,憤怒地對上他的雙眼,氣急敗壞地喊了一嗓子,“年柏彥,你丫有病吧!”

下一秒,他被年柏彥按在了牆上,脖領子都差點被他揪懷,後背也撞得生疼。

耳邊,是年柏彥憤怒的低吼,“紀東岩,你警告過你不準動葉淵,你怎麼能喪心病狂到殺人?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