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氣風發的大男孩兒,還是個身穿賽車製服的高大男孩兒,深深吻上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這一幕在陽光下倍是亮點,縱使周遭的人再多,這兩人也能瞬間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這一幕來得太突然,令所有車隊的隊友們差點掉了下巴,在他們眼裏,年柏宵向來就是又拽又酷的主兒,今天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事。
緊跟著,跟年柏宵交好的隊友們開始吹口哨,起哄。
僵在原地的是紀東岩,愕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緊跟著眉頭皺緊,剛打算上前扯開年柏宵,他已主動放開素葉了。
“天!你真的做到了!”年柏宵的兩隻眼睛裏都綻放如水晶的光亮,雙手箍著素葉的肩膀,如同見了外星人似的興奮。
他的臉頰離她很近,近到可以呼吸到他身上的氣息,是的,不同於年柏彥沉穩蠱惑、充滿成熟男人獨有的氣息,年柏宵的氣息是活力四射的、年輕的、勇往直前的。
素葉冷靜地看著年柏宵,他剛剛吻下來的溫度遲遲還浮遊在唇瓣,沾染了他的那份氣息。與他激動興奮的神情相比,她淡然,語氣緩慢地回答,“是的,我做到了。”
話畢,將頭盔摘下來,交到了年柏宵的手裏。
光顧著高興的年柏宵沒注意到素葉的神情變化,拿到頭盔後大搖大擺地走到早就一臉難看的麥克麵前,頭盔在手裏拋了兩下,冷哼,“怎麼樣邁克?看看你的時間。”
不用多看,眾人都在給素葉掐著時間呢。
總共用了六分三十秒。
可見素葉的攀岩技巧已是爐火純青了。
邁克慘著臉,那臉色跟他脖子上的淤青快一個色調了,咬了咬牙,另隻沒怎麼受傷的手攥了拳頭。與年柏宵交好的隊友們開始嚷嚷了,“喂邁克,你反悔了?不認輸了?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年柏宵冷笑著盯著他。
邁克剛開始也與年柏宵死盯著,但後來,眼神慢慢黯淡了下來,沉重地點了下頭,“好吧年柏宵,我向你認輸,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反對你的話,我的賽車從今天起屬於你的了。”
年柏宵大笑著,下一秒將手裏的頭盔一揚,頭盔砸在了鋼架的邊沿。
邁克低頭,臉色尷尬。
赫利這時出麵,宣布年柏宵正式回歸車隊。
一群隊友全都歡呼了,湧上前將年柏宵一下子抬起,拋高,全都為他能夠重新回來感到高興。
年柏宵年輕的臉頰被笑容填滿,那雙不羈的眼也如綻放的星子般閃爍,他跟隊友們歡笑著,被拋高的瞬間轉頭看向素葉這邊,拚命衝著晃手。
素葉站在巨型建築物麵前,她從下來後就沒移地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麵對年柏宵的熱情她沒有加以回應,隻是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應對。
歡呼的人群中,紀東岩也是沉默的。
他走到素葉身邊,站定,一句話不說。
而素葉,身上的凝重氣息與他無異。
良久後素葉才開口,聲音很輕,隨時隨地都能被不遠處的歡呼聲給遮蓋。
“一直以來,我都當柏宵是個孩子,看來,是我錯了。”
“孩子?”紀東岩轉頭看著她,見她神情凝重,這才恍悟她剛剛被吻時的呆滯,苦笑道,“柏宵13歲那年就跟一個外國妞兒滾上了床,你覺得他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嗎?小葉,他21歲了,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稱得上是個男人了。”
素葉的呼吸壓抑,點頭,“我知道。”
因為年柏彥的關係,她是一心將柏宵當成弟弟,甚至說當成了自己的弟弟,就如同對待素凱一樣。可他比素凱要小,而且性格不羈狂狷,素葉經常會在學校裏看見這樣的學生,所以覺得不過就是個孩子。
他自小是在年柏彥身邊長大,沒有父愛和母愛,從心理學角度來說,年柏宵極有可能將對母親的那種依戀轉移在了她身上。
所以上一次他那麼對她,她愕然,震驚,但還是說服自己,也許是他真的在表達上出了問題,實則還是個孩子心性。
可這一次她明顯感覺到了年柏宵的熱情。
當他的唇壓下來時,那是一股子不輸給年柏彥的男人力量。
素葉無法忽略這種力量,也無法眼睜睜地任由年柏宵這種情感恣意增長,她要想辦法才行,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心理。
紀東岩歎了口氣,“柏宵是個很敏感的人,你知道怎麼做嗎?”
“如果上升到了感情,我向來不習慣給別人留後路,我會看著處理。”素葉的心髒跳得慌亂。
“像對待我一樣?”
素葉轉頭看著他,“這樣不好嗎?至少我不會欺騙你的感情,坦坦蕩蕩。也正因為這樣,我才能心安理得地跟你站在一起。”
紀東岩苦笑。
“你笑什麼?”
紀東岩轉過身盯著她,“年柏宵和年柏彥長得很像,甚至說,大多時候他跟他大哥的神情、動作還有語氣都極為相似。”
“你想說什麼?”素葉聰明地問。
紀東岩湊近她,壓低了嗓音道,“通常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這種事並非男人專利,科學證明,女人的花心程度不輸給男人,至少,男人做不到心裏同時愛著兩個女人,但女人可以同時愛著兩個男人。年柏宵和年柏彥是親兄弟,一個年輕一個成熟,你能清楚分清自己的內心嗎?”
“你覺得成功男人最大的特點是什麼?”素葉沒回答,反倒是反問他了句。
紀東岩挑眉。
“說好聽的是積極進取,說不好聽的是強勢強權。你覺得,年柏彥如果知道他弟弟窺視他的女人會怎樣?”素葉一字一句道。
“他能控製你的心嗎?”紀東岩冷笑。
素葉抿了抿唇,“不能,但我無法控製他往我心裏鑽。”
紀東岩看著她,“他做了傷害你的事,你還愛他?”
“是,我控製不了自己不去愛他。”素葉回答幹脆。
紀東岩沉了沉氣,“你原諒了他?”
“不,我無法控製我去愛他,也無法輕易說原諒他,紀東岩,我現在最讀不懂的就是我自己的心,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樣。”素葉淡笑,“也許就是這樣,但是對於柏宵,我清楚知道要怎麼做。”
紀東岩心疼地看著她,漸漸地眼神黯淡,良久後說,“換做是我,我也會急著將柏宵送回國,不管他是不是強敵,至少親兄弟這層關係就很令人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