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的粉碎(2 / 3)

遠遠地,他背對著她而立,偌大的空間,來往的身影中,就隻有他是靜止的,深咖色風衣搭配剪裁得體的白襯衫和鉛灰色長褲,看似簡潔卻又那麼吸人目光,那麼遺世,那麼鶴立雞群。

站在他旁邊的還有其他人,從穿著看應該是酒店高管之類的人,除此之外還有素葉見過的那位熊貓經理,他們正在談話,那位高管在說,態度看上去很恭敬,而他在傾聽,英俊的側臉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變化,一如既往地淡泊疏離。

應該是有萬束的光籠罩在了他身上,否則素葉怎麼會覺得連他的白襯衫都那麼剔透耀眼?年柏彥,暫且不說他的身價,單說他的外形條件就足以紮眼了。他正處於男人最有魅力的年齡,他的高大英俊、他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竄的成熟穩重,隻是如此就足以自成發光體,足以令除了素葉以外的女人將目光駐足停留在他修長的身影上。

那位酒店高管不知說了什麼,他的眉頭有那麼一瞬地微蹙,薄唇動了幾下,應該是開口說了話,於是高管連連點頭,緊跟著熊貓經理在旁也開口了,也不知是他的外形太過可愛,還是他真的說了什麼令年柏彥開心的話,總之,他眉間的川字紋鬆緩了,唇際隱隱上揚了一絲弧度,又開口說了句話。

因為距離,素葉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聊什麼,但當看見他嘴角上揚的那一刻,好不容易忍下的淚意驀地鋪滿了眼眶,虛化了他的身影,隻覺得前方是白亮一片。便用力眨眼,盡可能去看清他的身影,因為她害怕這種太過真實的虛幻,怕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怕眼前那道熟悉的身影不過就是夢一場。

可就算是夢,她也有追逐的權利不是嗎?

如果真的就是一場夢,她在夢中肆意妄為一次又如何?

這樣想著,素葉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在周遭工作人員和來往的住客驚駭的目光下,她披頭散發地像是脫了韁的野馬,飛也似地朝著那道頎長身影跑過去。

正在跟酒店經理談事情的年柏彥,眼睛的餘光不經意睨到了一絲異樣,剛轉臉,隻看到一團蒼白的“東西”衝著他這邊過來,錯愕間,那團“東西”已撲到了他的懷裏,腰,驟然被兩條手臂摟個瓷實。

身邊的兩位經理嚇了一跳,驚愕間第一個念頭就是酒店闖進了瘋子來騷擾了他們尊貴的客戶,剛準備呼叫保安時卻見年柏彥伸手做製止狀,周遭的人也駐足停留,看著一位英俊沉穩的男士被披頭散發的不明物體熊抱的震驚場麵。

年柏彥愣住半空的雙手很快有了反應,隻覺得懷中軟綿綿的一團,低頭看過去,長發下的小臉已被淚水打濕,剛想伸手將她拉開,她卻迫不及待開口了,隻是泣不成聲,“柏彥,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獨自離開,我好想你,真的很想很想……”

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一幕順著正常邏輯發生的橋段,於是乎,在眾人眼裏,淩亂不堪的素葉就是那隻用苦肉計纏著光鮮亮麗的年柏彥的麻雀,那隻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

最起碼,不知情的人見到這一幕都會這麼想。

隻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淡漠嚴苛的高大男人,在聞言懷中女人的話後,眼角眉梢放柔了,微抿的薄唇也為溫和了原本肅穆的弧度。

他站在原地沒動,任由她摟著自己,也任由她的鼻涕和淚水像是和稀泥似的髒了他的襯衫。就這麼一動不動地低頭看著懷裏的她。而素葉,並沒抬頭看見年柏彥此時此刻的表情,她隻是一味地摟緊他,手指死死攥著他的襯衫,像是溺水之人終於抓住安全浮木,他的體溫、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令她的情感在瞬間崩盤,眼淚也在瞬間肆意。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狼狽,尤其在公共場合下,她的行為無疑像個失去理智的失戀女人,在苦苦地哀求著心愛的男人。她是個心理谘詢師,曾幾何時不止一遍會對著她的女客戶說,人,尤其是女人,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放棄你的高雅,因為有的時候,你的高雅就會成為你的保護色,在越是處於劣勢中越能保護你那顆原本就廉價不堪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