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詐似真的困獸鬥1(2 / 2)

南非,開普敦。

待素葉離開了鑽石店後,昌圖始終坐在茶案前品著茶,沒急著下班回家,沒一會兒,店裏的售貨員敲門走了進來,見昌圖坐在那兒若有所思也就沒立刻從小門離開,坐在了他的對麵,遲疑問了句,“舅舅,你想什麼呢?”

這家店,昌圖雇傭的一直是自家親戚,但在妻兒遇害後他便辭退了親人,目前隻剩一個外甥女在這看店,但昌圖從不對外聲稱售貨員是自家的外甥女,他的親戚不多,這也算是保護親戚安全的方式。

昌圖遞給了外甥女一杯茶,若有所思,良久後開口,“我在想,明天年柏彥能不能出現在競投會上。”

“那麼舅舅希不希望他明天出現呢?”外甥女喝了口茶後問道。

昌圖的臉部有一瞬地抽搐,放下茶杯,“如果是為了咱們自己,我倒是希望他能夠出現。”

“如果?”外甥女抓住了昌圖話中的敏感詞,“您的語氣聽上去不大肯定了。”

“畢竟明天出席招標會的全都不是等閑之輩。”

外甥女聳聳肩膀,“可是跟我們想要完成的事無關,所以他們的死活也就跟咱們無關。”

昌圖半天才點點頭,喃喃道,“是的,無關……”

“我倒是希望年柏彥明天能出現,隻要明天一過,咱們就可以回國了,就不用天天待在這個鬼地方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外甥女由衷感歎了句。

昌圖低頭盯著漂浮在杯中的茶葉,眼神漸漸轉為暗沉,“他能出現,一定會出現,除非,他不想要那顆鑽石了。”

開普敦以南50公裏,破舊不堪的施工現場。

因為倉庫裏沒有陽光,所以年柏彥不能憑著陽光熱源來判定此時此刻的時間,隻能聽到自己腕表秒針在一格一格跳動的聲響來初步估算,從他被綁架到現在,大約是過了近五個小時的時間。庫房裏很安靜,看守他的幾個人留守在外麵,偶爾還能聽到他們的交談和腳步聲。

但就在半個小時前,門外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年柏彥沒工夫去揣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脊梁骨直挺挺地貼在椅背上,將手腕處的繩子盡量往椅子腿兒的棱角上湊,用盡全力利用棱角想要斷開繩子,哪怕是可以將繩子的質地損壞一些也會造成束縛的力量小些,手與手之間的距離加大便方便他下一步的逃脫。

有腳步聲靠近了倉庫。

年柏彥馬上停止了動作,下一秒有人推門走了進來,他能覺察出來者不善。那人進了倉庫,沒對年柏彥說一句話,以至於讓年柏彥無法推斷更多訊息出來,正想著,突然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抵住了他的額頭,緊跟著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年柏彥的眉心一蹙,頂在他腦袋上的是把槍!

門口又有腳步聲揚起,他聽得出是一直看守著他的那幾個人,麵不改色心不跳,開口時聲音冷冽,“你跟他們不是一夥兒的!”綁架他的那夥人隻想拖延他的時間,如果想要他命的話壓根就不會留他到現在,但這個人一進門就直接拿槍頂著他,看得出是有直接取他性命的架勢,看守他的人又都在門外,不難推測出這個人跟那夥人不是一起的,但一定是認識的。

拿槍的這人冷笑,“你這麼聰明,能把你幹掉,我也算是做了點值得驕傲的事。”

年柏彥的麵色依舊風平浪靜,雙手卻在暗自使勁,企圖在最快的時間能掙開繩索,來者是陰沉沉地笑,將槍口對準他的太陽穴,手指剛要扣下扳機時隻聽他悶哼一聲,緊跟著轟然倒地。

一切來得太快,快到令年柏彥也吃了驚。

空氣中浮動著火藥的味道,很清很淡,卻還是沒逃過他的鼻子,有人用了無聲槍。正想著,外麵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和慘叫聲,再在下一刻,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這一次,是真正的平靜,連年柏彥都感覺到了一直盤旋在頭頂上的危險消之殆盡。

有人上前一把扯下他的眼罩,緊跟著是熟悉的譏諷聲,“赫赫有名的年先生,在遇上危險時也不過如此。”

年柏彥抬頭,直接對上紀東岩冰冷不耐的眼,他緊蹙的眉心鬆開了,可眸底的光也跟著轉涼了,淡淡道,“相比這些人,你紀大公子對於我來說才是最危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