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的內疚(1 / 2)

紀東岩笑得不懷好意,街燈透過車窗濺在他臉上時,一口小白牙也如皎月般熠熠生輝,“我們兩個就算是大鱷,充其量也不過是輸到口袋空空的大鱷,而你這隻贏了錢的小蝦米不會是想賴賬吧?說好誰贏誰請客的。”

“你們故意的吧?”

“天地良心,我們可都是真金白銀甩出去的,輸得心口都疼。”紀東岩一臉受傷。

素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年柏彥,緊跟著哀歎,“行吧行吧,開車,請你們吃小吃。”

“小吃?”紀東岩不可思議,“我這一晚上餓著肚子就等著這頓呢,你想用小吃打發我?不可能,山珍海味少不了。”

“我總共來來回回才贏了不到兩萬塊錢,你想吃山珍海味?缺德不缺德啊?”素葉的嗓音又尖細了。

“不到兩萬?”紀東岩遲疑地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年柏彥,“她始終跟著你的,你知情。”

年柏彥兩耳不聞窗外事,“不清楚。”

紀東岩狠狠咬牙,“狼狽為奸是吧?行,我自己找!”話畢,趁著大家不備便直接扯過素葉的包,開始拚命翻騰。素葉急了上前來搶,他卻護著不讓,結果,裏麵花花綠綠的鈔票全都被翻了出來,頓時,素葉的臉色尷尬。

“小蝦米,你贏的錢可不少啊。”紀東岩手拿成摞鈔票故意鄙夷,“還不到兩萬塊?騙鬼呢。”

素葉氣得揪過自己的包,又搶了自己的鈔票回來,一臉怨懟地盯著眼前的兩個男人,“你們一個奸商一個強盜,還有沒有天理了?”

年柏彥聞言後終於打破了沉默,大手一伸揉了揉她的腦袋,低笑,“我們是願賭服輸,你贏了的人,總要信守承諾才對。”

素葉聽了恨得牙根都癢癢。

事實上是,紀東岩輸得最慘,吃得卻最多。

開普敦最奢華的餐廳,全球數一數二的廚師,一桌子豐盛美食,來自斯泰倫博斯頂級紅酒,偌大個餐廳被包了場,前後十好幾號侍應生統一服裝隨時候命,這番架勢可並非普通人待遇。紀東岩吃得開心,素葉卻吃得提心吊膽。

狠狠卸了個蟹腿,蟹肉填進素葉的嘴巴裏被咬得咯吱咯吱的,她死盯著紀東岩大快朵頤的模樣,這廝,哪是往兩三萬的架勢去吃?怕是她贏得那點錢都兜不住了。

想到這兒,她又看向身邊的年柏彥,希望他能有心靈感應哪怕是轉頭看她一眼,借以她也可以向他傳達求助之意。然而年柏彥優雅悠閑,絲毫沒關注她的意思,用餐雖未像紀東岩那般狼吞虎咽,卻也吃得心安理得。

素葉忍無可忍,喝了口酒後將酒杯重重放在餐桌上,旁邊的侍應生剛準備上前為她倒酒,她一伸手阻斷了他的行為,因為他們一靠近,她就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30服務費的氣息,他們鮮活透亮笑語相迎,她則吃得膽戰心驚提心吊膽。

“你們兩個實在太過分了,怎麼能讓一個女士這麼破費呢?”

正埋首美食的紀東岩頭未抬,隻衝著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相信我,換做是我贏了錢,我會請你們全天宴,一頓晚餐已經考慮到你的感受了。”

“紀東岩,你是上輩子沒吃飽就投胎了嗎?怎麼這麼能吃?”素葉狠狠道。

紀東岩這才抬頭,衝著她露出迷人的笑,“美酒、美食、美女,心,悅乎。”

“嗬,還拽上古文了。”素葉挑眉。

年柏彥放下餐具,挑眼看了一下紀東岩,語氣不疾不徐,“這麼多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我的宗旨就是能吃則吃,能喝則喝。”紀東岩沒理會年柏彥的話,悠哉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紅酒,“人生得意須盡歡,年柏彥,你向來不知道這個道理。”

“隨性,未必是生存之道。”年柏彥說著,拿起杯子正欲抵在唇邊。

紀東岩卻伸手壓住了他的杯子,將了他一局,“那就遵循你的原則,最起碼美酒是斷了吧?”

年柏彥眉頭微蹙,幹脆放下酒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你還真自以為是了,我是怕你又像上次似的大半夜還得麻煩醫院大夫,現在是在南非,我可不想陪你去醫院。”紀東岩慵懶地搖著手中酒杯,見素葉一臉疑惑後笑道,“你不知道嗎?我可是聽說了他上次在內蒙喝得老毛病又犯了,還得麻煩人家許桐遠程遙控了大夫來給他看病。”

素葉拿餐具的手倏然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