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將方醫生和何醫生請來一起開會的原因。”素葉看向他們兩個,“我希望兩位也能夠介入觀察,再者,精石集團對切磨中心的工作人員嚴令禁酒,可巴納為了克服心中恐懼偷著用酒精麻醉自己,他的手指已經出現顫抖情況,在此之前我已經建議他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當然,如果是心理造成的生理變化,還希望何醫生多多幫忙,畢竟你是行為治療的專家。”
何明聞言後麵無表情,沉吟了半刻後道,“素醫生,不是我不想幫你,我手裏的預約今年都已經排滿了,別說巴納是精石集團的人,就算是國家主席來了,該排隊還是得排隊,我不可能為了一個人影響了一群人。”
素葉皺了皺眉頭,丁教授見何明的態度如此強硬生怕兩人再起芥蒂趕忙開口道,“精石畢竟是咱們的大客戶,我們也要重點安排一下,何醫生,哪怕是利用下班的時間也好,為了聯眾你看看辛苦點。”
何明將身子倚靠在椅背上沒再說什麼,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素葉知道這人是為了上次王萍的案子沒事找事,壓了壓氣也懶得搭他,直接看向方蓓蕾,“那麼方醫生呢?是不是也得提前預約?”
方蓓蕾無奈歎了口氣,“按理說呢我手底下的預約也挺多的,但就辛苦些吧,無所謂,當是還你上次的人情了。”
她指的是上次催眠個案拿刀砍人一事。
“謝謝。”素葉不動聲色笑了笑,這才看向何明,“何醫生如果時間真的那麼緊張就算了,說真的,我倒希望巴納還真有個什麼未卜先知的能力,這樣我素葉也算是聯眾的功臣一個了,以後發表個什麼學術論文的該多有含金量。”
丁教授和方蓓蕾在旁被逗笑。
“我又沒說不接這起個案,總要容我倒出時間吧?”何明是典型的學術論者,更期待能熬到丁教授退休後能坐上他的第一把交椅,所以說但凡是有點技術含量的案子怎麼可能錯過?
素葉唇畔的笑容擴大,如三月煙花般絢爛,語氣卻淡若清風,“有何醫生的幫忙我就放心了。”她才不相信方蓓蕾所謂的狗屁報恩,所裏的這些人,誰不虎視眈眈丁教授的位置?再加上現如今拿到了精石集團的投資,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說不準日後成為合夥人也不一定。
別怪她心理陰暗,隻怪她看穿了方蓓蕾和何明的用心良苦,以子之矛攻其盾也未嚐不是個好辦法。
散會的時候,窗外已是車流如織,周末的霓虹似乎也更光豔了些。素葉正在收拾資料的時候接到了丁司承打來的電話,他剛剛回京。
“我沒事,這段時間能吃能睡的,精神極好。”待丁司承在問過她最近的情況後她笑著彙報。
丁司承那邊嗓音含笑,“來我工作室吧,我得親眼看見你才放心,或者你再等我半小時,我過去接你。”
“真的不用了,改天我去找你。”素葉邊說邊收拾包,重重歎了口氣,“今晚,去那邊吃飯。”
她的話沒頭沒腦的,但丁司承聽明白了,沉默了片刻後說,“你是真心想去嗎?”
“你是了解我的。”如果她真心不想,又哪能同意前往?
丁司承的語氣略顯低沉,“所以我才要多問一嘴。小葉,是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還是,你另有打算?”他是素葉的心理導師,她的事情他老早就知道,應該說,他了解素葉遠遠要比林要要了解素葉要多得多。
素葉笑了笑,“還好,你沒老土到勸解我要去打開什麼心結。”
“我自然很想你打開心結,但你的性子倔,在這方麵誰都無法勸動你。”丁司承的語氣聽上去嚴肅了,“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在想什麼?”
素葉收拾好了包,停了動作,“哎呀我真的沒事,一頓飯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司承,你離開北京不少日子了,要要都快想死你了,跟她好好度個周末吧。”
丁司承那邊沉默不語。
“喂?”她以為沒信號了。
“好。”丁司承輕聲開口。
“還有啊,要要的爸媽下周來北京,你怎麼做我不用提醒了吧?要要也老大不小了,你還想拖著人家到什麼時候?該說地說該做的做嘛。”說這番話的時候素葉正好對著窗子,她倒影在玻璃上的臉被霓虹映得忽明忽暗,唇角眉梢卻清晰地刻印強作的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