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什麼,以後表小姐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吱一聲。我們夫人也是個平易近人的,斷不會為難姑娘。”嶽媽媽說著話,已經領著施晴來到了老太太的院門口,聽說施家的表小姐要來,丫頭婆子裏裏外外站了三層看熱鬧。
一路上總有零零碎碎地話語落在施晴耳朵裏,都是言稱她跟原先的陌琉璃相象的話,這些施晴自不會理會,倒是嶽媽媽事後該罰人了吧?
先前施晴也對鏡自照過,若說相像眉眼的確有點像,若說不像,也有不像的特征。總之這些話聽在有心人的耳裏,怕又是一番想法吧?
踏進老太君的屋子,施晴鼻子間便嗅到熟悉的禪香味,之前老祖母也是十分疼愛她的,隻是憐她是個多愁多病的身,不讓隨意走動,怕撞了邪驚了魂壽命不長。
果不其然,她陌琉璃隻活了個十六歲就死了,不過害她的不是邪門歪道,而是秦府的老爺和夫人!
“見過老祖宗!”施晴眼見高堂上坐著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先就跪了下去行禮。
“快拉她起來,讓我瞧瞧。”老太君向著旁邊侍立的兒媳道,話語中帶著急切。秦夫人獨到的眼光早就打量到溫文爾雅的施晴,麵上掠過一絲滿意後,親和地將她拉起。
“姨母。”施晴屈了下身,溫婉地叫。心裏麵卻是帶著恨意要撕了這偽善女人的麵皮,不過來日方長,她必定還要在秦府長長久久住下去,不怕到不了報仇的那天!
“可憐的孩子,沒了母親,又沒了父親,身邊連一個照看的人都沒有……”老太太牽著施晴的手,想到死去的外孫女又想到如今的施晴,老人家年齡一大感傷就多,細看了會就止不住掉眼淚,幸好是被旁邊秦夫人止住了,才以寬慰的話道,“你安心地住在這裏,有誰要欺負你,你盡管告訴我。要什麼吃的、玩的、用的,也隻管開口。”
施晴點頭答應,在老太君腳下又磕了個頭道,“施晴住在這裏有祖母和姨父姨母的關照,又有姐妹們的陪伴,哪敢說委屈?”
老太君將施晴拉起來,對這樣知禮懂事的人兒感到滿意。說了會話,眾人都止了淚,老太君才吩咐道,“晴姑娘車馬勞頓累了,先回去歇著,今日晚宴再見姐妹們。”
說著話,一屋子鶯鶯燕燕轟地散了,自有嬤嬤帶著施晴去休息的宅院。泓哥兒因為年齡小,進府就在奶娘的帶領下到東廂的外院住下了。
施晴一走,秦夫人回到了自己的主院裏,窗外透著朦朧的光,天是天青色,怕是夜裏又要下雨了。嶽媽媽也隨之來到秦夫人身旁聽差,府內新來了客人,怕是有什麼要事要吩咐。
“這裏不必服侍了,你去盯著嚼舌的丫頭們,叫她們別瞎說。”秦夫人身著淺紫的如意雲紋緞裳,大朵的牽牛花在裙邊盤旋,頭上鳳釵明翠,襯托著她高貴典雅的氣質。雖到中年,身姿卻儂纖合度,保養適宜。隻是今日自打施晴進門,她就有點心慌地不著地的感覺。
嶽媽媽走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從側門裏進來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正是從外麵辦事回來的秦相爺。秦相爺身著淺青色官服,下擺一圈江牙海水紋,仿似浪花在翻滾。麵容透著威儀,雖是不惑之年,眉宇間依舊有當年的英姿風采。
“做什麼愁眉苦臉的?”秦相爺坐下來,自丫鬟手中接過一杯普洱,打開杯蓋有濃濃的茶香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