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妃行至坐上,與一眾行禮的夫人們一一頷首道了一聲:“免禮”,然後在女侍的攙扶下慢條斯理地坐下。
衛魚微微低著頭,掩蓋住內心的翻江倒海。
就在她震驚的同時,恭王妃的心中也如打翻了五味瓶。
聽兒子秦朗月的親衛來報,近日世子爺總是在烏川縣流連忘返,也不回府來探望久病的父王,說是為了個什麼女人……好罷,女人也就罷了,帶回府當侍妾又有何妨,恭王府還養不起個侍妾了?
得到消息後她派人去打聽,想將那家姑娘直接打包帶走,可是,待回來的婆子告訴她,她才明白,這個女人根本帶不走!
為啥啊?
這個女人是有夫之婦!
若衛魚嫁個平凡的男子,花點錢打發也是能弄來的,偏生自家寶貝兒子好毒辣的眼光,找的女人都不一般,居然是烏川縣新上任的縣令夫人……縣令夫人也就罷了,還是衛家的女兒!
這誰能動?誰敢動!
一想到此,恭王妃的內心無比窩火,。
她的笑容有少許僵硬,故作疑惑狀問道:“老夫人,今兒聽說來了不少的夫人和姑娘,連新上任的烏川縣縣令夫人給您拜壽來了,您可真有福氣。”
衛家是本朝武將世家,曆代大小將軍戰功赫赫,根基極深,就連皇族子弟也得給個三分薄麵,恭王乃是昭明帝的親叔叔,當年被太子鬥倒發往南疆蠻荒之地,實力大損,已然不及當年之勢,是故恭王妃對衛魚還是有幾分忌憚的,即便對方不是衛家的嫡女而是庶女。
老夫人拘謹笑道:“臣婦瞧著陸夫人,是個賢良淑德的,今兒得了她的祝壽,可得多活幾年了。”
老婦人畢竟是個人精,聽得是一陣嘀咕,恭王妃這話裏話外的意思,莫非是想要敲打陸息徹一家?
不對啊,人家可是西南這地界兒的新貴,和他們過不去作甚?或許陸息徹是被貶來的官員,恭王一家瞧不上,再加之衛家當年支持昭明帝的父皇奪嫡,是皇家的功臣,恭王如今被困在這淒苦之地,恨他們衛家也是應該的。
衛魚將恭王妃和老夫人二人的眉眼官司盡收眼底,她如今已知恭王妃來者不善,不敢貿然答話,隻是站起來行禮道:“王妃和老夫人謬讚了,臣婦隻不過是盡婦德罷了。”
恭王妃看著衛魚低眉順眼地站在自己麵前,心中的慍怒消散了幾分。但瞧著她那瘦削的小身板,不免又有些來氣,自己兒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上個這般普通的姑娘?看來是西南地域這邊貴女們太難看,將他的眼光都給拉低了不少,看見一個從京都來的姑娘,都覺得和天仙兒似的。
“陸大人此次平定烏衣族,趕走百夷賊人,已在西南獲得諸高聲望,多虧你和衛小將軍諸多幫忙,否則,咱們西南哪有如今的安定。”恭王妃笑容滿麵地道,話裏卻是酸的。
低著頭的衛魚眼角一跳,方才那句是試探,這句可真真的便是挑釁了。
坐在旁坐的戚夫人拉了拉她的袖角兒,示意她一定要沉住氣,不必與恭王妃起衝突。
衛魚咬了咬唇瓣,自己丟臉沒什麼幹係,可不能丟陸息徹的臉,更不能丟衛家的臉!雖說衛家煩她煩得要命,可衛家依然是她在古代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能嫁了人便用不著娘家了,她當下行了一禮道:“恭王妃言重了,臣婦乃是後宅女子,當不得此殊榮,若說真要幫了什麼忙,倒是將大人起居照顧得妥當,其他之事不添亂已是不錯。至於臣婦的哥哥,乃是護送臣婦遠嫁,路見不平罷了。”
恭王妃麵色如常,心中卻是一陣冷哼。什麼路見不平,衛家一直便是這副武人德行,真是上不得台麵,自家兒子真是該好生訓斥一番,怎能如此眼拙。
未免恭王妃和衛魚在堂上鬧翻了臉,老夫人忙插言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