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的話語擲地有聲,在富麗堂皇的大殿之內飄蕩經久而不絕。江郎已經鐵了心,勸諫勾日奔。如果勾日奔不明事理,他始終是一死。延誤工期的罪名可不是鬧著玩的。相反,如果勾日奔能夠頓悟,明白為君之道,或許他還有一條活路。
在場之人,不論是文臣或是武將,在心中皆是對江郎這一番話暗暗讚許。可是勾日奔聽到這番話之後,卻是不一樣的反應。隻見他臉色由紅變黃,再由黃變綠,胸口不斷起伏,顯然已經氣憤到了極點。到最後竟然氣極而笑。
“你是說朕身不正,言不順,荒唐無道?還是說朕用鮮血打下的江山,還不如古代那些父死子繼的齷齪勾當來的名正言順?”勾日奔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不自覺地將自身積累多年的殺氣與威勢散發了出去。一些將軍還好,那些文臣們已經汗如雨下,寒蟬若噤了。
還是江郎,抱著一不做二不休的念頭,抱著不怕死的勇氣,固執勸諫道,“皇上???”
“死!”誰知江郎剛剛兩個字出口,勾日奔就再也收拾不住心中怒火。不說在他即位以來,哪怕是他在任兵馬大元帥,蟄居落日城的時候,所有人對他也是畢恭畢敬,言聽計從。偶爾有那麼一半個不識抬舉之人,皆被勾日奔剁碎了喂狗去了。想不到在他做上龍椅之後,還有這等不怕死之人。
隻見勾日奔單手一揚,一個縮小版的三尖兩刃刀從他手心快速成型,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朝著江郎疾飛而去。江郎何許人也?隻是從一介工頭混上來的平民百姓而已,從未學武,隻是體質比普通人好一些罷了。哪裏能夠抵得住勾日奔積蓄一招?
江郎瞪大了眼睛,注視著飛來的三尖刀。仿佛預見到了自己的死亡。腦海中不斷浮現他這一生的珍稀片段。他生於普通的木匠家庭,但由於天資聰穎,不過八歲便將他爹一生的手藝學盡。之後便隻身闖蕩江湖,還做過一段時間的鐵匠。浸淫數年之後參加科舉,入朝為官,統領萬人至人生巔峰。本以為憑借這一身的機關鍛造之術可以瀟灑一生。誰知官居高位之後卻恰逢兵變,勾日奔提出無理要求之後才讓他感覺到力竭。
“江郎才盡矣。”他的聲音細若蚊吟。最終還是被三尖刀捅穿了身體,摔倒在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