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有為怔怔,片刻後點了點頭,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閑話一番後,周山海說了想買個老媽子的事。
廖有為道:“咱們鎮上沒有牙行,縣裏的牙行會每隔三個月下來走一趟,再不然就是得到咱們這樣人家的信兒了,會特地過來一次,不過特地叫人過來一次就算隻要三四個人,那也得至少給個十兩的好處費的。你隻買一個人的話太不劃算,我看不如這樣,這文氏一走她院子裏的下人空下來不少,我帶你去挑一個,你從我這買得了。”
周山海倒是不介意,隻不過:“她們能同意嗎?在你們廖家可是差事輕快月錢又多,而且還有發展空間,到我那,一個人可得幹不少的活。”
這就相當於從大企業調到小公司了,不願意正常。
廖有為道:“都是簽了賣身契的,有什麼不願意的,不願意也得願意,總不能接下來一直吃白飯白養著。走吧,看看去,這邊人我以後也不願意再看見,你不要回頭得空我也要全部賣出去的。”
這話到了文氏住的那個院子後,廖有為又說了一遍,因此當得知周山海要買人回去,知曉他和廖有為關係的下人們,幾乎是爭先恐後的想去。
周山海看了半天,最後選了一對母女,做母親的是個年約三十上下的婦人,但看起來得有四十往上了,是這院子裏的粗使婆子。做女兒的隻有十一二,是個灑掃丫頭,據說是這婦人的小女兒,在五年前跟這婦人一道,被家中賭博的父親賣了的。
都是可憐人,周山海瞧母女倆都像憨厚老實的,想著日後何秀婉出門是要被叫一聲周太太的,身邊跟個小丫頭也是應該,於是索性兩個一起買下了。
給了廖有為錢,拿了母女倆的賣身契,因著午休時間快過去了,給兩人一點時間收拾東西,周山海便辭了廖有為,帶著兩人走了。
三人一路快步走著,剛進美人館還沒來得及把事兒告訴何秀婉,王氏和周小如就氣喘籲籲地進了門。
周山海驚道:“娘,你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還累成了這副模樣,何秀蘭立刻搬了椅子過來給王氏坐。
雖然知道何秀蘭和離後過得不容易,但聽周小如回家說何秀婉為了幫娘家妹妹,不叫她們娘倆來幫著守櫃台,而是給了大筆錢叫何秀蘭來,王氏就不自覺有些惱。
她沒坐下,而是開門見山對周山海道:“我聽說你這裏缺人守櫃台,這不是如今家裏不忙了嗎,我和小如都閑下來了,便一道過來叫你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你守櫃台。我們一家子人,也不要你給什麼錢,給一口飯吃就成,我們隻想你和秀婉過得好,別自己還沒賺什麼錢呢,就先把錢散完了。”
這話就差指著何秀蘭鼻子罵她想姐姐姐夫錢了,何秀蘭頓時臉就一陣紅一陣白的,站在一邊想吵吧,又因為王氏的身份怕影響了何秀婉的日子而不敢吵。
她憋的頭一扭,幹脆當沒看見了。
周山海也很無奈,王氏這話肯定是為他好的,但是這話一說,那不就是得罪何秀蘭了嘛!這些日子,何秀蘭守著櫃台很好,也算是幫了不小忙呢。
這事兒他都沒和王氏說,也不知她是怎麼知道的。
“娘,先進屋。”他直接拉著王氏就走,“你這一路趕來也累了,進屋喝口水,我跟你慢慢說。”
王氏順從的跟他往後院去。
周小如卻是扭頭白了何秀蘭一眼,然後又納悶的看了周山海剛帶回來的那對母女,這才抬腳追了上去。
他們一家人走了,何秀蘭打起精神來應付這對母女,因著還不知道身份,她便硬擠出笑來:“你們是來看胭脂水粉的,還是跟我們老板過來要鍛煉的?”
那婦人忙道:“不是不是,我姓陶,你叫我陶嬤嬤就行,這是我女兒叮叮,我們是老爺剛買回來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