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看,阿毛哥又在跟我嘚瑟了,哼,今晚我就去偷吃他的獸腿去。”
“喂!我哥回來了!臭老頭你再鬼鬼祟祟的小心我哥打你!”
昏暗濕熱的叢林中,沿著一條蜿蜒的河流建有一座小寨,這小寨雖無豪奢之氣,但亦無簡陋之感,所見的一切建築仿若生根於自然之中,有一種和諧的美感。
小寨的一條主幹道上,稚童嗓音清脆,宛若風鈴,每逢一個人就要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但奇怪的是,這綿綿不絕的聲音,莫名地不算擾耳。
隻有秦宣知道,虛封這麼做是為了讓自己熟悉寨中的眾人,以免露出了馬腳,暴露了他的哥哥。
可他哪裏又能知道,他的哥哥,早已殞命在秦宣的手下屍骨無存,每每想到這,秦宣心中便無一例外地泛起歎息,眼神中的愧疚也愈發濃烈了幾分。
“站住!”正當三人閑逛之際,一位頰有刀形浮繪的獸皮男子手中木枝虯結而成的長槍一杵,赫然攔在三人的身前,眼眸中盛氣淩然,來者不善。
“燼叔叔,你這是幹什麼?”虛封一臉被嚇到了的表情,嘴巴一下就癟上了,眼眶中的淚珠也在滴溜溜打轉。
這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登時讓虛封被稱為燼叔叔的男子臉垮了下來,原來怒目圓睜頗具煞氣的國字臉轉瞬就掛上了一副苦笑,那臉變得,堪稱一絕。
心神一緊的秦宣看著眼前這一幕差點眼珠子都瞪掉了,他原本以為來者不善正思索怎麼在不露破綻的前提下解決問題時,沒想到他這個“弟弟”嘴一癟,眼一濕,這個在公蠍蜈的介紹中曾連浴八十九人血的凶人,獵首星燼,便如一個老父親一樣,滿臉通紅地想法子逗自家的崽開心。
這其間的反差,讓秦宣下意識就想撓頭,難不成他還撿了個寶?
“好了好了,雙雙這下開心了吧?”星燼寵溺地摸了摸虛封的頭,後者的手裏拿著一根類似蜥蜴尾巴,還在不斷跳動的物事,秦宣覺得這蠻獵奇的,不過看虛封倒玩地很開心。
“呼~”星燼長舒了口氣站起了身,本欲再度恢複那副凶煞模樣,可眼看虛封又要變臉的趨勢,不得不苦笑著說道:“公蠍蜈,山泈,你們隨我來吧,巫祖要見你們。”
其態度前後之差別,何止雲泥。
秦宣摸了摸虛封的頭,暗暗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而虛封則是衝他眨了眨右眼,而後又歡快地埋頭玩蜥蜴尾去了。
巫祖要見他們,秦宣扭頭看了一眼公蠍蜈,後者沒有其他言語隻是搖了搖頭,說明他也不清楚,這讓秦宣心下有些惴然,一入生蠱就要麵對一部實際上的首領,這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如今的境地,倒與他初時降臨秦初身上時有些相似,但區別不僅僅在於一者融合了記憶一者隻能道聽途說,更在於青丘秦家是良善之地,有個極為護短的老母雞秦正鷹罩著,而在這生蠱蜈部,每一步都有寒風淩冽,身下是萬丈懸崖深淵巨口,走差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借著星燼帶路的空當,秦宣暗自觀察起了這蜈部的構造,方便萬一出事了自己不至於慌不擇路,而跟著他的公蠍蜈則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他,似乎陷入了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