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也好。
見中年女子嚇噤了聲，倪茜茜在林辰複雜的眼神裏拉過陶織雅，帶著她離開。
出了最後一片居住區便到了製藥樓。
樓外看守的人確認了兩人的身份，恭恭敬敬地將她倆送了進去，負責帶路的是個白了頭的大叔，他將兩人帶到一間藥室前推門進去。
房間四壁都是木質的裝藥抽屜，正中間是條長長的台子，台子上擺滿了各色藥瓶，長台周圍圍了一圈年輕的製藥師們。
這些製藥師各自專注著自己手頭的事情，外人進來也無人抬頭，白頭大叔沒同他們打招呼，放輕了腳步走到左側的抽屜牆前，取出鑰匙打開其中一個抽屜，從裏取出一長條小盒子。
盒子其貌不揚，裏麵靜靜躺著三管綠色藥劑。
他道：“這些藥物的藥材極其稀缺，研製初期便投入了大筆人力物力，可惜成功的隻有我手中的這三瓶，不過這也隻是半成品，後續還需繼續加工——陶小姐想要什麼異能？”
陶織雅兩眼放光，輕聲驚歎：“居然還能自己選擇。”她小小猶豫了下，便開口道，“水係異能吧！”
身為一個愛漂亮愛臭美的小姑娘，她肯定希望隨時隨地都能取到水啦！
白頭大叔無奈笑笑，點點頭。
他將藥盒重新放回抽屜裏，正色道：“正式成功大概要等到三天後，你們現在想要逛逛這裏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了眼倪茜茜。
倪茜茜對這個製藥樓挺有興趣，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會打擾到這裏的工作嗎？”
白頭大叔失笑：“不會的，這些製藥師們都是些工作狂魔，把他們放ktv他們都不會放下手裏的藥劑，有興趣的話就跟我過來吧。”
同上個隻因陶知衍存在的製藥樓不同，現在這個新的製藥樓負責的範圍很廣，總共五層，每層都有八到十個不同的專攻領域，從淨水藥到異能藥到喪屍病毒藥應有盡有。
皆為末世而生，真正有進展的卻並不多。
不過即使是擺設，放在這裏也能讓人心安。
倪茜茜跟在白頭大叔身後逛完了五層樓，所到之處，處處是忙忙碌碌的製藥師們。
回想起同樣全員忙碌的研究大樓，她突然陷入了一種“舉世皆忙我獨閑”的惆悵當中。
人人都有擅長的領域，那麼她擅長什麼呢？難道是擲飛鏢嗎？除了異能一無是處的倪茜茜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像極了個混吃等死的廢人。
沒有記憶，人生成了張空白的紙。
可是身為異能者，她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像向寄南那樣，加入異能者小組，每天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掃蕩物資。
哦，陶知衍根本不會讓她出去。
倪.混吃等死.茜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這種迷茫從頭到尾包裹著她，以至於她腦袋一熱，在看著製藥師們的時候突然腦補出自己拿著瓶瓶罐罐研製藥物的場景，險些對著白頭大叔說出“你們製藥師還缺人手嗎”之類的話。
還好沒說，不然她不僅把自己的臉麵扔了出去，也把陶知衍的臉蛋交代在了這裏。
多麼可怕。
倪茜茜回去以後，便消沉地同陶織雅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陶織雅托著腮坐在她身旁，陪著她一起消沉，隔了會兒才憂傷地開口道：“倪姐姐，你一定是最近太閑了才會胡思亂想，我去和哥哥說，讓他多陪陪你好了。”
倪茜茜：“……我不是這個意思。”
陶織雅隻聽了前半句，她行動力驚人，說去找陶知衍，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從倪茜茜眼前消失了。
倪茜茜趕到的時候，陶織雅正在陪陶哈哈玩，陶哈哈坐在會議桌上發出“啊嗚啊嗚”的聲音同她交談，小臉緊繃著，極為嚴肅。
陶織雅看到她，笑眯眯：“騙你的，我沒和我哥說。”
陶知衍剛從裏間出來，聞言接道：“說什麼？”
陶織雅捂住嘴巴，唔唔了兩聲，說話聲雖悶卻字字清晰：“倪姐姐說想你了。”
倪茜茜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她剛想反駁，便看到了陶知衍望過來的視線。
後背竟因他無波無瀾的眼神躥出道細小的電流，酥麻感長了腳般爬進心間，她一時緊張，開口話未出便消了音。
她閉口，冷靜了會兒，將在會議桌上爬來爬去的陶哈哈抱入懷裏，才開口道：“我先回去了？”
陶知衍點點頭，沒說話。
陶織雅吐了吐舌頭，跟上倪茜茜，聲音小心翼翼地：“倪姐姐？你沒有生氣吧？”
倪茜茜愣了半秒，搖頭：“沒有啊。”
陶織雅壓低聲音：“我……我不是故意的啦，我是看你和哥哥……”
她說話間，倪茜茜推開了大門。
剛出了門，便見一道人影突然竄到麵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