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衣雙手握拳,修長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中,極力壓抑著將眼前這人暴打一頓的衝動,她索性繞過他欲往前走,未料到徐嶽突然長腿一邁,擋在了她前麵。
“你想做什麼?”李沅衣怒斥一聲,杏眸裏掠過一絲不耐。
“那天晚上被你逃了,爺我非常不高興。今個兒遇見,你說爺還能做什麼,嗯?”
徐嶽笑得邪妄,伸手想去挑她的下巴,卻被李沅衣狠狠用包包打掉,“放肆,請你放尊重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喲,這小辣椒,我倒是越來越喜歡了。”
色膽包天的徐嶽,才不會將她的警告放在眼底,他倏地欺近她,正準備扯她的衣領,此時,一抹激動的女聲,在他頭頂上響起——
“哥,不許你欺負衣姐!”
在樓上聽到下麵似乎有動靜,徐卉暖忍不住走到陽台,卻沒想到會看見自家哥哥對衣姐意圖不軌,急得她扯開嗓子喊了出來。
聽到徐卉暖的聲音,徐嶽愣了一下,接著才不甘願地收回晾在半空中的手,上樓之前,給李沅衣留下一抹冷戾:“下次,你一定逃不出爺的手掌心,哼!”
他說完,狠狠地甩著袖子離開。
李沅衣總算鬆了一口氣,抬頭見徐卉暖充滿歉意地看著她,她搖搖頭,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進去。
徐卉暖咬著唇,這才轉身進了屋。
李沅衣的眸光微微閃了一下,看來,這個徐嶽對徐卉暖,應該也不至於太差,哎,小暖總算有個家人可以依靠了。
想起徐老爺子的淡漠,李沅衣澄澈的眸子,瞬間晦暗了起來,在這一刻,特別想念自己的爺爺。
她一邊走著,一邊拿起手機,撥通了爺爺的手機。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電波那頭,傳來爺爺洪亮的嗓音,“丫頭,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爺爺,沒事,就是想您了。”
聽到爺爺聲音那一瞬,李沅衣忍不住有些哽咽,就連眼角,也不自覺溢過一抹濕意。
“天降紅雨了,我家那個不聽話的小丫頭,居然也會想我這老頭子?”
李老爺子聞言,嚴肅的臉上,難得釋出淡淡的笑意。
李沅衣甜甜地撒起了嬌:“無時無刻不在想爺爺的呀。爺爺您最近身體怎麼樣?”
“還行。倒是你,終生大事要抓緊。我那天聽你鄭爺爺說,鄭弛那小子可是對你很滿意,人家是檢控官、大律師,前途不可估量,你呢,也別太挑剔,先處著看看吧。”
對單身的晚輩催婚,這點幾乎是所有老人家的通病。
“哎呀,您就愛瞎操心。”
李沅衣嘟嘟唇,暗地裏翻了翻白眼,很機敏地轉移了話題,“凡凡呢?都開學了吧?”
前幾天將凡凡送回了b市,小正太依依不舍了好久,害得向來淚點低的李沅衣,都忍不住當場掉了眼淚。
原本不想那麼快將他送回去,可惜趕上開學了,她實在沒有辦法。
“嗯,今天去報到了。好了,你去忙吧,有空呢,多去拍拍拖,別等凡凡都娶老婆了,你還是在這單著。”
老爺子說完,哢擦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李沅衣抿唇,默歎一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現在隻想好好找個地方舔自己的傷口,哪還有心情去談戀愛呢?
哎,算了,眼前還是小暖的案子重要一些。
時光如梭,很快就迎來徐卉暖一案開庭的日子。
李沅衣特意請了假,一大早就趕去了法庭,在門口,正好遇到抱著厚厚一疊資料的鄭弛。
“沅衣,這麼早就來了?”
鄭弛見到她,俊臉很自然就溢出一抹笑意,友好地跟她打招呼。
“是啊,有些不放心,想提早來看看。鄭檢,案子勝訴的幾率大嗎?”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總是隱隱約約掠過不好的預感。
“放心,交給我!”
鄭弛信心十足地點點頭。
“辛苦鄭檢了。案子結束後,我請你吃飯,表示感謝。”
李沅衣由衷說道。
“難得美女盛情邀約,我豈有拒絕的道理。”
“嗬嗬——”
他的幽默,讓李沅衣忍不住撲哧一笑,眉眼彎彎的樣子,映在不遠處的某人眼裏,莫名覺得刺眼。
“boss,我們要進去了嗎?”
rose見到自家老板俊臉緊繃,渾身上下盡是拒人於千裏的冷漠,心裏頭忍不住顫了一下,暗自歎氣。
自從沈少出事後,似乎就沒見boss的眉頭舒展過,整個星際集團也因此陷入重重陰霾之中,失去了歡聲笑語。
rose原以為,boss是因為沈少才會這樣,可今日一看,最大的原因,還是在李主播身上吧。
哎,情字,果真是一件可怕的東西。
唐亦廷沒有理會rose,他緩緩點燃一根煙,放到嘴裏輕輕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下,那雙深邃迷人的眼,有著令人看不清的幽光。
見那一男一女,談笑風生推門走了進去,他才將香煙掐滅,優雅地拋進旁邊的垃圾桶,理了理身上那手工定製的黑大衣後,薄唇緊抿,許久才迸出一個字:“走!”
……
李沅衣跟在鄭弛身後進了法庭,發現裏麵已是黑壓壓的一片,旁聽席上,已經坐滿了人。
“那有位置,你去坐下吧,我去忙了。”
鄭弛眼尖幫她找到一個空位後,見開庭的時間差不多,他很快就回到主控的坐席上,跟助理開始著手準備上庭的資料。
李沅衣入座後,很自覺地將手機靜音,抬頭,正好見大門推開,一抹高大的身影,被兩名法警帶了上來,赫然就是此案的被告人,沈千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