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的比平時要晚很多,出發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但天空還是灰暗的。
仰陵容上車的時候,安然抽空對他說道:“昨晚不像你。”昨晚發生的一切安然自是有發現的,那樣的行為在那種情況下很不理智。
“我想起了一個人。”仰陵容戴著手套說道。
“誰?”聽著仰陵容的意思原因不是單純的吃醋,安然難免好奇。
將手套戴好,仰陵容目光沉幽幽的,吐出一個名字:“肖珺。”
安然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還有刀鋒女王的事,頓時隻覺得現在那位說不出話來的美女無辜,道:“我記得之前你有吩咐過一直跟蹤肖小姐的消息。”
“?”仰陵容回頭看他。
“隻不過遇上這麼個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都忘記了,”安然側了側頭,“一個月前她回國了,接觸過幾個最近一年裏跟過嬴少的女人,她在打聽嬴少的近況。”
仰陵容露出思索的神色。
當年他與嬴夭分開不久,肖珺突然出國,當時他不相信肖珺會如此輕易放棄,也懷疑是否有人站在肖珺身後,一直有讓人注意肖珺的消息。
上輩子這個時候,他在前往h市尋找嬴夭的路上,也不知道肖珺在變異前已經回國,直到五年後肖珺才抱著嬴夭的女兒出現在他麵前,然而那個時候,他已經無力計較。
如今經曆不同,安然提起了這件事。
此刻他心裏升起一個疑問,望著嬴夭的方向突然問。
“她身邊是否帶著孩子?”
此刻,遠處嬴夭正蹲下身整理靴子,朱顏臉色蒼白的站在不遠,脖子上圍著撕扯下來的布條當圍巾遮掩傷痕,觸及他的目光,立即膽怯的縮了起來,躲在嬴夭身後。
無論什麼時候,嬴夭都很吸引女人,他終究與他不同的。當初他能與嬴夭在一起,或許已經用盡了他的運氣。
事實證明,或許喜歡,但不夠愛。
等了一會發現安然沒有回答,仰陵容稍微扭頭送上詢問的眼神。
安然從對這個問題的驚訝中回過神:“大校,你說的和我理解的是一個意思?”
仰陵容點頭。
安然搖著頭說了一句話,風聲太大吹得他的聲音有些模糊。
某位士兵偶然抬頭,看到仰陵容在聽了安然的話後,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態。
好像是剛冒出頭的名為“喜悅”的花骨朵還未綻放就被雨水打落地上,混著濃厚的苦澀,滋味難言。
他怔怔的看著遠處的嬴夭。
嬴夭發覺了他的目光,眉頭一皺,並指成刀放在喉嚨的位置對著他冷漠的一劃,警告的意味濃重。
為此,仰陵容露出自嘲的笑容,嬴夭現在對他,看一眼都覺得不能忍。
“那麼那個孩子又是哪來的?”仰陵容低聲自問。
聽不清他說什麼的安然皺眉問:“什麼?”
“沒什麼。”仰陵容隨口道,幽暗的目光再次悄然掠過嬴夭身邊的朱顏,引得後者一陣驚悸。
朱顏跟在嬴夭後麵,強烈的暈眩感使她腳步虛浮,踏在凹凸不平的路麵上感覺隨時會跌倒。
“嬴少。”她忍不住開口叫道,曾經柔美的聲音現在嘶啞如八十老婦,隻是說兩個字,喉嚨就刺痛得讓她難受至極。
嬴夭沒有停頓,步伐有力,厚重的鞋底碾壓腳下的凍冰石粒咯吱咯吱□□。
沒有得到回應,朱顏提氣緊跟幾步,忍痛提高聲音:“我們一直要跟著他們嗎?”
“你怕了。”嬴夭微微側過身停下問。
“我、我會死的。”
朱顏手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頸部,回想那種瀕臨死亡的痛苦,臉部肌肉因為無法控製的恐懼微微抽搐,不見幾分美感。
嬴夭似乎覺得好笑,嘴角勾起笑弧問道:“怎樣能不死?”
“離開,以嬴少的實力,去其他地方我們也能……”隻要不是在有仰陵容的地盤上。
她的話未完,嬴夭嘴角溫度立即消失,眼角的目光鋒利如刀,從她麵皮上割過去。
臉上火辣辣的,朱顏楞在原地好一會,直到一陣冷風吹過,將她凍回神,她身上已經冷的感覺不到一絲熱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