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德走到門邊,看了院子裏沒人了,對著空蕩蕩的院子說,“娘啊,你客氣點。有話好好說。”
孫夫人放開嗓子吼:“客氣點!!他壞我們家小七名聲的時候怎麼沒想著對我們家客氣些!”
孫德進了屋,點了點頭。
孫夫人輕聲問,“周師傅,你武功好,查查看,說話是否安全?”
周霽雪還未開口小七笑著說,“安全,安全。我查過了。”
孫夫人不看小七,目光一直在等待周霽雪的答複。周霽雪微笑道:“安全。不過夫人,您府上真是臥虎藏龍.”
孫夫人歎氣,“不瞞周師傅說,有幾個是我家老頭子安排過來的,有幾個我們也知道,隻是動不得。”
周霽雪起身一把拽過了小七,兩人齊齊給孫夫人跪下,“老夫人,是我疏忽,身邊的人除了紕漏,讓小七出了雲穀。讓家裏人擔心了。”
孫夫人道:“這事確實怪你,我們把小七交給你,那是因為你拍了胸脯說一定能護她周全,結果怎麼會出這種事?這下好了,陛下注意到咱們家小七了。以後的事怎麼辦?你能不能帶她趕緊回雲穀去?”
周霽雪道:“既然他已經注意到了小七,我們再走就是逃。我周霽雪活了二十多年,什麼事都做過,就是沒逃過。老夫人,既然有人想讓衛帝發現小七,那我們何不就大大方方的讓人看。躲始終不是辦法。我不想和小七成天躲躲藏藏的,回頭小七想回家,都要偷偷摸摸的回來。我不想,小七也不會想。”
“那怎麼辦?”
“正好我在上京有些事要辦,暫時也不會走。所以請夫人放心,這事交給我。”
在孫夫人思慮的時候,孫毅道:“周師傅,我們就等於把一家人性命交到你手上。”
“霽雪自然知道。我把話敞開了說,隻有那個人死了,小七和孫家才會得到徹底的安全。”
孫夫人連著四個兒子,幾乎是難以置信的盯著周霽雪,這人瘋了嗎?要為了小七誅殺皇帝?
誰知道周霽雪接下來說的話,更加讓他們難以接受。
“他必須要死,我不光是為了小七,也為了小七的娘。這件事和報仇無關,因為隻要他在,小七就一日得不到真正的安全。另外,還得把忠於他的親信一同剪幹淨,這一切才算完。”
“你瘋了嗎?”孫毅首先開口。
“從我發現小七開始,這就是我必須要走的路。因為我周霽雪活的堂堂正正,不能允許我妻子見不得光。再說小七這樣的小姑娘,我如何舍得讓她偷偷摸摸的苟活一輩子。我不光要讓她走出來,我還得讓她光明正大,有一天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生父是誰,她生母是誰,她又是誰。我要讓那些曾經對小七惡言過的人都咬斷自己的舌頭。我原本確實想,帶著小七在雲穀住一輩子。但是現在看,不行了,有人逼得我們必須走出來。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屋子裏雖有將近十個人,但卻靜到落針可聞。
小七的小貓爪子,撓了撓周霽雪的袖子。
周霽雪轉眸,看著小七笑道,“這是我欠你的。你娘把你托付我,不是讓我帶著你偷偷摸摸苟且偷生。再說了,以後你就是我冉家的女主子,我也不能讓我未來的妻子,見不得光。所以你也不必太感動了,這事一半為了你,一半也是為了我自己。”
“好好好,周師傅你先起來說話。你這樣跪著,老生可受不起。”孫夫人,伸手拉起了兩人。又將孫毅喊起來,“我說老大,你可有不滿?”
孫毅對兩人抱拳行禮,“之前我確實想不通,不過那天小七被陛下掐著臉,周師傅將小七輕輕鬆鬆救走,我也就想通了。我孫毅一輩子都是小七的大哥,我可以為小七做任何事,但這個前提是家人的安全。”
周霽雪笑道,“可是家人現在已經不安全了。今天的事你應該很清楚,有人搗鬼。”
“是。所以我提醒了小七,讓她盡量忍。可是我現在發現我多麼可笑,多麼懦弱。”
小七過來按住了孫毅結實的肩膀,“大哥,你的責任是保全全家。你一點不可笑,一點也不懦弱。我要謝謝你,謝謝全家人對我照顧和愛護。沒有爹爹,沒有你們,我哪還有命活到今天,那還有命遇見師父。”
小七說到動情處,咕咚一下,給幾個哥哥跪下,“以前我並不知道,一家子人都是拿自己的命在保我。小七今日對天發誓,一定要把懸在大家頭頂上的那把刀徹底的毀了。”
周霽雪把小七拉到自己身邊,“有話說說就可以了,不用動手動腳的。”
孫持哈哈大笑,“哎呀,小七啊你找了個醋壇子啊。”
小七對周霽雪撇撇嘴,“我娘又沒答應我嫁給你,你至於嘛?”
周霽雪很自信的說,“隻是時間的問題。”
小七對孫夫人說,“娘啊,你可別那麼輕易答應他什麼,他可是有婚約的人。”
孫夫人原本笑容可掬的麵色立馬變了,周霽雪狠狠瞪了小七,忙對孫夫人道:“小時候家裏給定的親。”
孫夫人將小七一把抓回自己跟前,“你是想讓我們家小七做小?”
四個哥哥看周霽雪的表情也變了,各個橫眉冷對瞪著周霽雪。周霽雪簡直氣炸,這個小七惹禍精。但是他表麵上隻能微笑著說,“親肯定是要退的。我怎麼能讓小七受半點委屈。”
孫夫人緊緊抓著小七,“那等你退了親再說你和小七的事。”
周霽雪忙著點頭,“這是必須的,必須的。”
孫德本來就對周霽雪看不順眼,他可沒有大哥的胸懷。在他看,周霽雪就是來家裏搶小七的人。在周霽雪沒有出現之前,不管小七是七弟還是大嫂,不管身份怎麼變,都不會離開這個家。可是周霽雪出現了,小七遲早都會離開這家。他心裏對周霽雪帶著天生的敵意,所以這個時候添油加醋是必須的,“娘,我和五哥去紫竹院,看見妹妹和周師傅打架,基本上把屋子都給拆了。”
孫夫人看周霽雪的眼神越發的冷了,“你和小七打架?”
周霽雪又忙解釋,“誤會誤會。是小七說好久沒和我切磋了,是她想打。您不信可以問小七。我可是一直都讓著她。”
小七撇撇嘴,“對,你讓著我。是我一個人把屋子拆了?我一個人在那裏住那麼久,怎麼沒見我拆屋子,怎麼你今天才來我們家,我就把屋子給拆了?說這鬼話誰信啊?”
周霽雪心裏那個抓狂,要是在雲穀,早就抓住,揍一頓。現在當著娘家人的麵,還真不好動手。他隻能繼續和聲和氣的說,“小七,不要鬧了。”
小七根本不買周霽雪的賬,“娘啊,我屋子壞了,我怎麼住呢?”
周霽雪立馬來勁了,“我在你們家隔壁才買了宅子,一牆之隔,屋子多,你隨便挑。”
孫夫人冷笑,“周師傅,您是覺得我家會沒屋子給小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