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歌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離婚後見程安俞已經不是第一次,卻出奇的在這晚的夢裏夢到了他。
還是,最讓她害怕的他。
其實,在兩人結婚之前,他們之間的關係遠不像現在這般緊張。穆歌19歲遇到了程安俞,在她最美好的年紀。他極盡耐心與寵愛,用了兩年的時間才把穆歌追到手,然後就是甜蜜的戀愛時光。那個時候穆歌正準備畢業,而程安俞的事業才剛剛起步。忙得焦頭爛額的兩人,都會抽出一小會兒的時間在一起。
可能很多時候,人都是一個極端的動物。一離婚,程安俞就好像迫不及待想遠離穆歌似的,很長時間都沒有跟穆歌聯係。穆歌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為何又會突然出現,然後還一連幾個月的幫她找人。
隻不過,這個夢,顯然不那麼美好。
夢裏的程安俞,是與穆歌結婚之後的程安俞,是那個完全變了一個人的程安俞。
那個如野獸一般讓人害怕的程安俞,是穆歌這輩子最難忘記的夢魘,也是最難過的心結。
在程安俞抬手又要打向她的時候,穆歌的鬧鍾響了,她大喘著氣從夢中醒來,後背一片潮濕。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六點半。
數學老師不像語文老師那樣,在學生早讀的時候,還要過去提點幾下。因此,穆歌早上的時間還算寬鬆,七點五十之前簽到就可以了。六點半起床,有些早。但經過那樣一個十分真實的夢之後,穆歌再也睡不著,直接起床洗漱。
等穆歌到辦公室的時候,才七點十幾,辦公室裏隻有楚承洲。
在辦公室門口,穆歌猶豫了一下,昨晚情書的事穆歌不能裝傻充愣,她還沒做好麵對楚承洲的準備。盡管穆音是被她勸回去了,但不代表穆音說的事沒發生。楚承洲為何重新又翻出那封情書,甚至說這麼些年他都還在保存著,穆歌不懂。兩人之前連在一起都沒有過,如今再把這些拿出來說,還有什麼意義?而且楚承洲,又為什麼要這樣。
穆歌煩躁的揉了揉頭發,覺得她真的快崩潰了。
深呼了一口氣之後,穆歌還是決定進辦公室。就算現在不進,她總不可能不進辦公室了吧。楚承洲跟他一個辦公室,就意味著她遲早要麵對。呃,隻是,對情書的事她要不要假裝不知道呢?
正呆著,正好楚承洲起來接水,看到了門口踟躕的穆歌,他眼神一暗,但表麵上仍不動聲色的打招呼。
“穆歌?想什麼呢?今天怎麼這麼早?早飯吃了沒?”
青梅竹馬什麼的就是不好,總是會有些小習慣被了解。
穆歌笑笑走進去:“今天起早了,又睡不著,想著早點來學校吧。那什麼,我帶了麵包的。”楚承洲不提,穆歌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問昨晚的事。看樣子,兩人之間應該沒事。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
“那你先吃,我去轉一圈。”
楚承洲是主任,既是班主任又是數學組主任,早讀時間要去班級裏看看,順帶按值班表巡視一圈,今天正好是該他巡視整個年級的早讀情況。
楚承洲一走,穆歌大呼一口氣。心裏暗暗鄙視自己,怎麼什麼事一跟楚承洲有關她就如此小心翼翼,哪還有一分在程安俞麵前的霸氣!
她心裏對楚承洲,終是有愧的。
快七點五十的時候,穆歌去大主任那裏簽到。看著靳瑀璿名字後麵還是空白,四下看了一眼,迅速的在後麵打個勾。出門的時候,果然看到靳瑀璿氣喘噓噓的跑過來,嘴裏嗷嗷的叫喚著簽到簽到,胳膊上甚至掛著一根粉色的帶子。穆歌當即把她攔了下來,順手把她推進旁邊的女廁。靳瑀璿果然馬上明白了穆歌的意思,眉開眼笑的反手就要去抱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