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守城的士兵手裏拿著長槍,站在牆邊高昂著頭,觀察著頭上天空,對同伴說道“晚上怎麼一點月光都沒有?俺記得昨晚還是滿月。”
他的同伴目光正巡視著城樓下麵,抽空隨著他的目光瞧一眼,複又低下頭去說道“可能是要下雨了。”
士兵麵色一糟說道“那可就糟了,俺家的衣服還沒收進去呢。”
“你婆娘不是在家嗎?那還怕什麼,她一定會收了。”他的同伴不以為意的說道。
士兵傻傻的一笑“也對。”
月黑風高殺人夜,此時的皇宮內燈火通明,悄無聲息,隱隱的在等待什麼事發生。
方杭在大殿中負手走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心裏既興奮同時又不想顯露出自己的心思,又生出一股力量強壓著興奮,兩股不同的情緒相遇,誰也不肯相讓,實力又勢均力敵,直把他的整張臉都扭曲。殿外偶爾走過一個宮女,都吸引不了方杭的注意力。
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會開口問石修一遍此刻的時辰,可能是他心裏太過激動了,總覺得時間過的太慢,終於在更聲又一次響起時,迫不及待的下命令道“動手吧。”
石修也是興奮,但是他還是頭腦清醒,看了一眼宮殿中的更漏,提醒到“皇上現在才亥時,不是到子時再動手嗎?”
方杭抬起頭來看,龍椅就差自己幾步就到了,快走幾步邁上台階,說道“朕等不及了,朕要他現在就死!你立刻吩咐下去,馬上動手。”
礙眼的人終於要被他去掉了,看誰以後還敢和他做對!他自登基以來一直打不開的心結終於解開了!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遠不是他從後宮女人身上得到的快感所能比的。
他一屁股坐上龍椅,雙手扶著龍椅兩邊的龍頭,眼睛俯視著整個大殿,將大殿每一個角落都收入眼中,仿佛就看到天下人都站在他的麵前,任由他擺布。那是他的子民,那是他的天下,他叫他們去哪,他們就必須去哪。前所未有的豪氣油然而生。
石修在下麵恭敬的應道“奴才明白了。”話音未落,他就亦步亦趨的向外麵跑去,對外麵的下下命令。
他下完命令正要回去,忽然眼角看見一個宮女向大殿匆忙的跑了過來。
他嗬斥那個宮女道“慌慌張張的做什麼?還有沒有規矩啊!”嗬斥完就要轉身回到殿中。
“石公公留下!”那個宮女見他在殿外,顧不上他的責罵大聲喚道,加快腳下的速度向他跑來。
石修聞聲停下,見她在自己麵前停下,正大口的喘氣,不耐煩的問道“怎麼一回事?”
宮女喘勻了氣息,俯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石修挑了挑眉,想了想說道“皇上現在沒空,本公公想他可能不會去的。”
宮女為了那一把賞銀也是拚了,拉著他的手,不經意的用胸部蹭了蹭他的手臂,拜托道“請公公一定要去和皇上說,我們娘娘還在等他的。”
石修被她蹭的心花怒放,見她長的還頗有姿色,耐不住她的哀求,隨口應付她的說道“那好吧,你先回去吧,本公公會和皇上說的。”不和她多說,轉身就要回到殿中,臨走前還正大光明的偷摸了一把宮女的翹臀。
宮女喜笑顏開的他行禮道“多謝公公。”
石修頭也不回的走了。回到宮殿中後他向方杭彙報道“皇上都安排好了。”一點也沒有提起宮女讓他說的事的意思。
方杭大喜過望,手掌重重的拍在龍頭上道“甚好!”接下來隻須靜待結果。
邢部的監牢裏,方檀被關在最深處的牢房裏。這裏陰暗潮濕,地上上隻鋪了幾層幹草
連讓人躺下的地方都沒有,草堆裏偶爾還會跳出一隻小生物來,發現屋內有人,嚇的倉惶逃竄。
牆角邊放了兩隻木桶,裏麵盛放著人的汙物,散發出陣陣臭味。唯一可以與外界向通的地方是牆上的小窗,那小窗離地麵有一個人多高,上麵用粗木柵欄封的死死,能在其中來去自如的,隻有身小的蟑螂。
牢房在是供拷問犯人的地方,開放的一間小房子,三麵都圍著厚厚的牆,牆上掛著一件件駭人的刑具,上麵還殘留著陳舊的血漬。
屋子中間是一個高大的十字架,架上懸掛著生鏽的鐵鏈,一部分還垂到了地麵上,不知道曾有多少人命喪在這裏。
這裏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簡直可以稱作人間地獄。而無論在哪裏都衣冠整齊,正襟危坐的方檀與這四周的環境完全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