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本啟奏!”一個大臣跪了出來,大呼道。
方杭有機會錯開方檀的眼神了,連忙移開自己的目光。方檀的眼神太過深邃和堅定,讓他直視久了心底竟生出一絲怯意來,好像感覺他做的都是錯的。他怎麼可能做錯呢!他可是皇帝!這天下一切都是由他說的算,誰敢說他做錯了!沒想到竟還有人敢這樣直視著他,所以方檀非死不可!他恢複萬人之上的傲氣,目光瞧向那個大臣狠厲的說道“說!”
那個大臣渾身抖抖了,想到自己要說的事可以助皇上一把,便有了底氣,直說道“臣要狀告誠王!”
方杭聞言一喜,定睛一看認出此人是誰道“原來是溫禦史,你為何事要狀告誠王?起來說話。”他現在想做的就是光明正大的把方檀壓倒,不留一點可供人置啄的地方!而當前的局勢看來他和方檀勢均力敵,都難以將對方名正言順的壓倒,這時候這個大臣又為他助了一把力,誰勝誰負便顯而易見了。
但他是君而方檀卻是臣,就這樣看來方檀還是比他強上許多,隻是他不願承認而已。
“是。”那個大臣起身來偷偷的瞧了一眼傲立在朝堂中的人,即使麵對著當今的聖上也不顯的有絲毫渺小。皆是天潢貴胄,大臣不得不承認誠王確實比皇上更有帝王的威嚴。
他身上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大臣又有了些膽怯,他咳咳了,聲帶有顫抖。忽然有些慶幸,他沒轉過來看著他,不然他一定連話都說不出來。
大臣劇烈的心理活動方檀當然是不可能知道,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依舊冷笑著,這個皇兄為了掰倒她,真是費了不少的心思啊,竟然安排了這麼多的事。這回卻是她多想了,這事其實與方杭無關,他也沒有意料到會有人敢出來幫他。
大臣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有些緊張的眨了眨眼睛說道“臣要狀告誠王以權謀私!”
宋徵之緊低著頭,耳邊聽著聲音一些耳熟,偷偷的抬起頭來,尋聲望去,見那個說話的人竟是他妻弟,也就是宋夫人的弟弟,心裏暗道糟了。
宋夫人的弟弟和他完全不是一樣的人。他是無論別人對他怎麼樣都不敢說不敢言的人,最多在心裏暗暗咒罵。而他妻弟是有恩不謝,有仇必報的人。上次在皇宮裏溫行言得罪了王爺的事,他也聽說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他能惹的一向寬容待人的王爺那麼不高興,那後果自然是很慘的。
如果不是方檀打壓,溫行言現在可以已經入朝為官了,哪裏還會像現在這樣頹廢,喜歡的人嫁人了,就連前途也毀了,生無可戀了。
他聽宋夫人說溫行言這幾個月來多次尋死,怎麼勸也勸不住。整日要死要活了,三天兩頭趁人不注意不是要跳河就是要上吊。卻都被下人救了回去,讓他妻弟和妻弟媳急的焦頭爛額。
宋徵之不自覺的露出鄙夷的眼光,這麼懦弱的男人,宋夫人竟還要把應遙嫁給他,真是瞎了眼了。幸好皇上的那道聖旨,挽救了應遙的幸福。
不過應遙嫁給王爺現在的情況貌似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妻弟對方檀打壓他兒子的事情一直懷恨在心,耿耿於懷。宋徵之一直以為王爺位高權重怎麼會被他陷害到,沒想到他會趁著這時候報複回去。宋徵之一想到王爺可能的後果就立刻白了臉。
方杭喜形於色的問道“溫禦史何出此言?”
“臣子溫行言曾被皇上選入宮中,陪伴皇子讀書。去年中秋國宴,臣子不知因何事得罪了王爺,王爺……”溫禦史緩緩的敘述道。
說到最後又跪了下來,邊說著邊流著眼淚道“……從那以後臣子心裏一落千丈,至今頹廢在家中,無所事事,與廢人無一二般。幾番尋死,都幸得下人救了下來,不然臣早已絕後了。臣隻有這一子,而且臣子還未成親,臣子若是去了,臣就絕後了,懇請皇上為臣和臣子作主,還臣子一個公道,好讓他重新振作。”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溫禦史兒子的事,在場的大臣也多少知道一些,忍不住唏噓。看溫禦史無辜的模樣,真讓人想不到誠王為什麼會這樣對他的兒子。
方杭勝券在握的問方檀道“皇弟此事可是真是假?”
“此事臣無話可說,是殺是剮任憑皇上做主,臣願意受罰。”方檀也懶的反駁了,不再給方杭再糾纏的機會的說道。
她根本就不在乎方杭在自己身上安插有多少罪責,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而且他一番動作正好給她一個很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