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傑的眸光一凝，車廂裏的氣氛更為靜謐。
沐葵感覺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的，隨時都可以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兩個人隔著一肘的距離互相觀望著，好像在醞釀一場一觸即發的戰爭。
左傑扶在方向盤上的手先動了動，他眨了一下眼，光影從他的睫毛裏落下來，泄露了他的猶豫，沐葵看著他，忽然就氣餒了。
她的手慢慢的鬆開了左傑的衣襟，那個位置，都被她擒出了一道褶子。
“我開玩笑的。”沐葵幹笑著，抬手扇了扇自己紅透了臉頰，故意緩解尷尬。
左傑還在看著她，那目光裏的深意讓她躲閃不及。她怕被他看出了真實的情緒，連忙說：“快開車吧。雪好像越下越大了。”
沐葵一提醒，左傑才回過神來，他發動了車子。車身微微一震，震得他的心都莫名的蕩漾。
左傑沒有忽略沐葵紅的像是蘋果一樣的臉頰，她剛才說什麼？她竟然說要他吻她！
想到這個，左傑的手心裏就沁出了細細的汗。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那一瞬，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奔騰。
沐葵側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靜靜的望著車窗外的景。雪花越來越大，在城市的霓虹下紛揚而下，像是舞者，孤獨的舞者。
也許因為靜得太尷尬，左傑打開了車載CD，細碎流淌的音樂漸漸填滿了整個車廂。沐葵的情緒莫名被觸動。她忽然有些想掉淚的衝動。隻是，她真的不擅長把自己的眼淚當成自己的武器。
衣兜裏的手機在瘋狂的震動，沐葵掏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左傑狀似專注的開車，可是餘光還是看到了沐葵的動作，他關上了車載CD，給她一個安靜的環境接電話。
沐葵接起來。
“你去哪兒了？”
那頭是個男人，沒有禮貌的寒暄，劈頭蓋臉就問。
“任易愷？”沐葵隱隱辨出了他的聲音，卻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她的號碼。
任易愷抽了一口氣，像是在克製自己的情緒一般。
“你還記得我啊！”
“不好意思，我先出來了。”沐葵自知理虧，耐心的道歉。
任易愷情緒漸漸平複下來，他有些擔心的問：“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隻是看你很忙，忘了和你打招呼。”
“我哪兒忙了，這些女人都是我朋友。”任易愷解釋著，忽然他頓了頓，笑道：“你這不是因為吃醋才先走的吧？”
沐葵皺了皺眉，這人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吃醋？她還能吃他什麼醋啊！她光吃左傑一個人的就夠她受的了。
沐葵正在思索著怎麼回答才顯得不那麼直白傷人，這時，左傑手一揚，沐葵按在耳邊的手機就被他給抽走了。
“小愷。我會把她安全送回家的，你玩你的，不用管。”左傑自顧自的說完，不給那頭人回應的時間，就把電話給掛了。
左傑把手機塞回沐葵的手裏，沐葵看了他一眼，他的側臉又變得那樣冷漠疏離。剛才在賣場為她買禮物的那個溫暖左傑，轉瞬之間又不見了。
大奔一路開到沐葵所住的公寓樓下，沐葵急匆匆的鬆開了自己的安全帶，拿上自己的玩偶。
“謝謝。我先上去了。”沐葵說著，就推開了車門。
左傑點了點頭沒有動，連安全帶都沒有鬆。
“嘭”的一聲，車門被關上了。冷風明明已經被割斷了，可是隨著她的離開，車廂裏的所有溫暖，也跟著泡沒了。
左傑看著她，緊緊的擁著他為她買的那個小玩偶，馬尾一甩一甩的，她的圍巾和衣角，都在隨著雪花飄動。
那模樣，美好的會讓他窒息。
?
沐葵跑得很快，左傑的車子還停在原地沒有動，她能猜到他此時一定是在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她今晚的確做了一件讓他會百思不得其解的囧事兒。她怎麼可以讓他吻她呢？這個要求一提出來，不管他吻不吻，他們之間的關係以後都會變得很拘謹尷尬。
怪隻怪，那一刻的溫情讓她產生了太多不該產生的錯覺，是她太衝動了。
腦袋裏思緒紛飛，沐葵沒注意腳下。結果雪天濕滑，她一腳錯踏，整個人就滑到在雪地上。
“啊！”她盡管有所克製，但是一聲驚呼就從她嘴邊溢出來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沐葵就聽到了身後的車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
“沒事吧！”左傑飛奔過來，一把將地上的沐葵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