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下雨,細細的雨絲不僅是添了秋日的溫軟風情,也叫出行的人多了幾分愁緒。
“公子不答應倒是早說啊,害的我白吃了人家的東西現在臉皮薄的很。”阿青一手撐著油紙傘一手提著昨天的那個食盒往貴叔的店鋪走去,嘴裏也還不停的咕噥。雖然是雨天,街上的人也不少,挑著擔子走街串巷吆喝叫賣的也多。
“阿青?師傅停一下。”一輛人力車在阿青不遠處停下來,車上坐的赫然是昨天遇見的阮玉歌,這位美人付了錢,又匆匆的向他小步跑來,衣服倒是換了,隻是這長度還是沒到膝蓋。
“姐姐。”阿青笑容可掬的朝阮玉歌做了個揖。把傘往阮玉歌頭上舉了舉。“阿青,你家先生可看見我托的東西了?”阮玉歌虛扶了一把,又問。
“小生已將姐姐的東西給了公子,隻是公子今日來叫小生還給姐姐。”阿青一口一個姐姐著實有些心虛,這食盒沒問題,就是點心不在了。這不幫人家還吃人家的點心,實在叫人慚愧。“先生他…不願幫麼…”
“姐姐,公子讓小生告訴你,唯情不受,這忙他不會幫。”阿青說。“好…我知道了,我自己想想辦法。”阮玉歌很是失落,又落落大方的回答。
“姐姐的這塊玉小生覺得倒是很配姐姐,若雕琢一番一定是塊上好的物件。”阿青又說。
“這我倒是不知,他隻說是芙蓉石,是從一塊大石上采下來的。便送我了,在手裏久了也圓潤的許多。”阮玉歌微笑道,卻依然是失落的表情。“姐姐,公子即說不幫,那小生就先回去了。”
阿青要將手裏的傘遞給阮玉歌,又被阮玉歌推了回來。“阿青,這雨要下很久的,你給了我自己怎麼辦?我們去茶館裏坐一坐,你待雨停了再回去吧。”
“也好。多謝姐姐。”
“阿青,我隻聽那買芸豆卷的男子稱你阿青,不知你全名是什麼?”阮玉歌提起茶壺給阿青倒了一杯。
“小生全名古青,公子給的名。公子的字就是我的名。”
“先生博學,我也久聞,我看你說話做事一定也受了先生的影響吧。”阮玉歌笑意盈盈的問。
“姐姐,小生這說話方式可不是公子教的,是從那明清話本裏學來的。”阿青一笑,故意把語氣放在了話本上。
如今人人都互稱先生小姐,而他還像古人一樣學那風流故事裏的書生說話,其實阿青隻有在故作正經的時候自稱小生,倒是這公子開始隻是叫著玩,喊久了也就改不過來了。
阮玉歌聞言神色一頓,又說“那阿青也是個腹有詩書的小才子不是?”“姐姐,小生看姐姐生的美,聲音也好聽,定是哪裏的名媛吧?”阮玉歌又笑:“哪是什麼名媛,隻是個台上唱小曲兒的。”“小生倒是有幸了。”阿青又笑。兩人久久沒有言語。隻自顧自的喝茶。
“阿青,你說先生說‘唯情不受是何意?’”阮玉歌又開了口。
“公子多年來形成的規矩,我也隻跟了公子六年,隻是知道,公子也未曾說過。”阿青搖搖頭。
“阿青,這九月二十日我在民樂園有首歌演唱,你要是不嫌棄就來聽一聽。”阮玉歌遞了兩張票給阿青。
說是叫阿青來聽,但明顯是希望阿青把鳳容也帶過來。“這…小生自當去捧姐姐的場,但公子去不去小生也沒辦法了。”阿青笑著收下,阮玉歌的心思他自然知道,可他先收了到時候不去她也沒辦法。“姐姐,這雨停了,小生也該回去了,還得給公子張羅
午飯。”阿青起身,拍了拍長袍又欠了欠身便拿起傘走了。阮玉歌笑著點頭,待阿青走後,又垂下眼來,摩挲著食盒,神色莫名。
“公子今日午飯您想吃啥啊?”阿青笑眯眯的問。
“你決定就好。”鳳笙說。
“公子,今天那姐姐跟我說九月二十日有她的演唱,問你要不要去聽一聽呢。”阿青又把阮玉歌給他的票拿出來。“她隻問了我,但我想她的意思是叫公子也去吧。”“但公子要是不去也沒關係,我已經跟她說了,公子可能不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