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薛瑁氣急。上位者考慮的乃是平衡之道。縱然你家擁有全天下最厲害的人才。也沒有哪個君王敢隻用這一家人的。薑國秦家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君不君臣不臣,最後雙方誰都沒落得好處。秦家滅門抄家,薑暮王早早“病逝”。
他剛想開口,門口傳來敲門聲,下人回稟:“二公子來了。”
薛宕去趕緊開門,就見堂兄薛寅拿著一本書冊微笑著走來:“聽說伯父回來了……”話沒說完,看見薛宛紅腫的眼睛,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七妹了?”
薛瑁長歎一聲,示意薛宕將事情告訴他。薛寅聽完,沉吟片刻,道:“老實說,伯父。我也覺得太子殿下行事略有不妥。”他將手中書冊遞上,是新出的《銜雲雅錄》:“四弟,原稿我看過,刻本為何刪去了《七步詩》?”
“什麼?刪去了《七步詩》?”薛宛愕然抬頭,匆匆搶過來過翻看:“怎麼會?我定稿的時候明明有的呀。”立刻注目薛宕。
薛宕被兩雙眼睛看的心慌慌,喃喃道:“我拿給太子殿下題書名時,殿下說這一首還是刪去的好。”
“什麼?你……”薛宛恨鐵不成鋼,氣的大罵:“又是他!你幹嘛什麼都聽他的!”
“那,那不是殿下嘛。”薛宕很委屈。
薛宛冷哼一聲,斜睨自己父親,那意思是,您看吧,這就是下場。
薛寅則歎了口氣,分說道:“四弟,你這事辦壞了。聚會那日參加的人有多少?人人都知道《七步詩》。偏你給刪去了。這書冊是我薛家所刻印,旁人不會說太子小氣。隻會說我薛家媚上啊。”
薛宛趁勢嚷嚷:“我就說吧。壞事從來都是讓我們家做,好事都是王家拿。”
“好了!”薛瑁被吵的頭疼,心裏也煩躁,一揮衣袖:“不過一首詩而已。算不得大事。你們隻看太子行事偏心,怎麼就焉知這不是正合了陛下的心思!”
陛下不願見太子事事倚重薛家。晏弘正是猜著了這種心思,才一力抬舉王家。
三個小輩齊齊大驚:“什麼!”
薛瑁冷笑一聲:“急什麼!受點小委屈有什麼大不了。愛用王家人還是李家人都隨便。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總會要人出來力挽狂瀾。”那時,才是薛家新秀大方光彩之際。他頓了頓,三個小輩一圈看下來,意味深長:“多學學你們大哥。寵辱不驚知道麼。”
薛寅第一個反應過來,先是驚愕,隨後慚愧:“是,伯父。是寅太急躁了。”
薛宛呆呆怔住,若有所思。隻有薛宕還不明白,茫然四顧。
薛瑁看看他,心中歎一口氣,也罷,長子能幹就行了。
晏都城外,北邊方向,一列車隊急匆匆趕路。韋道成一個吆喝,驅馬到第一輛馬車前,揭開車窗簾布朝裏麵問:“子玉,他們會追上來嗎?”
秦琛在車廂內鎮定回答:“會的。”
韋道成又問:“子玉,你怎麼知道邊境出了狀況?”